張莉是名著名心理谘詢師,對一些心理行為幹預很有辦法。這天,她診室來了一對母女,女兒一聲不吭,母親主動介紹說,她女兒名叫潘美麗,沒出車禍前,聰明能幹,可車禍後,雖然身體沒受外傷,但卻失憶了。
張莉問潘母:“您現在是想讓我幫她恢複記憶對嗎?”潘母親點點頭,轉而又搖搖頭,歎息一聲說:幾天前,一向沉默的她開始像瘋了一樣,總對空曠的四周大喊著‘別動了,再動我可對你不客氣了。’然後,邊煽自己的臉邊說,‘我不叫你動,你卻不停地動,看我打死你!’她攔住她說,‘沒人動你啊。’‘有,你看,它一直再動,動得我心慌意亂。’潘美麗張開嘴巴,咧嘴給她看自己的牙。以後,潘美麗整天抱著自己的臉,說她的牙再動,給跳探戈似的,到後來發展到日夜不安地喊。她帶潘美麗去醫院看牙。一通子檢查後,牙醫說沒發現任何問題。她很困惑,問醫生為什麼女兒老喊她的牙會動?醫生想了想,就推薦她們母女來看看心理醫生。
張莉對潘母說:“我必須在一個互動的交流過程中,探查她內心的情結,然後才能對症糾正她的認知偏差,指導她一步步走出困惑,解除痛苦,這個過程也許一周,或許一月,你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不?”潘母說隻要能治好她的病,她一切聽她指揮。
張莉和潘美麗單獨談話時,潘美麗正如母親所說,對以前的事似乎很模糊,而且愛東扯葫蘆西扯瓢,但張莉從不打斷她的談話,隻聽她說。
潘美麗說,有天半夜,她剛剛睡下,就聽到有人喊她名字,她吃驚地睜開眼睛,見麵前站著自己的牙。她想起牙這麼多天對她的折磨,騰地串起滿腔怒火,就又抬手打起它來,可牙卻轉瞬間不見了。她哪肯罷休,急忙追趕,追著追著,她看到前麵有輛汽車,車裏坐著她失蹤了近半個月的丈夫江濤,她又驚又喜,趕忙走近他,可江濤的車卻一溜煙地跑了。她趕緊開車追到了鳳凰大酒店,恰巧看到江濤和一女人有說有笑地從酒店裏一起走出來。她想他們一定幹什麼齷齪事了,於是氣火上湧,而這時,江濤卻笑眯眯地向她走來說,我正往家趕呢,你還來做什麼?她白了他一眼,說,我壞你的好事了,是不是?江濤笑著說,看我小媳婦又吃醋了,和我一起的那女人,是我們的一個大客戶……她厭惡地打斷他說,什麼都別說了,回家!江濤讓自己的司機先走,他坐她的車回。她一踩油門,車飛快地在大路上狂奔起來。江濤不住地提醒她慢點、慢點。可她就不聽他的!依然像瘋了一樣繼續開車。江濤讓她別生氣並解釋說,他和那女的真沒什麼。你騙鬼去吧!她生氣地大喊道,同時,還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路前麵的紅燈亮著,但他們誰也沒看到,這時,一輛卡車開了過來……潘美麗講到這裏,她痛苦地大哭起來。張莉見潘美麗難以承受此刻的痛苦,隻好打斷她,然後提前結束了這次談話……
通過潘母,張莉得知,江濤和潘美麗一起出的車禍,至今還在醫院裏救治。潘母帶張莉和潘美麗來到醫院裏,隻見江濤渾身插著管子,臉上罩著氧氣罩,但潘美麗跟不認識他一樣,毫無表情。
潘母說,潘美麗和江濤是大學同學,他們自由戀愛結婚。婚後,小夫妻恩恩愛愛,生活幸福美滿。江濤呢,憑著踏實肯幹,他很快就當上了一家大型企業的老總,但他對美麗,向來是癡情不改。那晚,潘美麗還沒下班,江濤打電話回家說自己有個應酬,可能要晚回家一會兒,可當她回到家時,突然發現自己沒帶房門鑰匙,不得不打電話找江濤。電話接通了,電話裏卻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濤哥,我們今晚要好好地快活快活……”美麗很氣憤,開車去找江濤,結果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潘母正說著,一男人走進病房,他自我介紹說他叫馮濤,然後,他不好意思地道歉說:“哪天,大哥去洗手間時,我趁此機會和情人調侃……,我想,嫂子一定是誤會大哥了。”
這晚,潘美麗剛入睡,隻聽一陌生人在喊她:“江濤在鳳凰大酒店瀟灑呢,你快去看看吧。”潘美麗很生氣,開車到鳳凰大酒店找江濤。到了地方,她不知道江濤在那個房間,於是想挨個雅間找總能找到他!當找到“貴賓間”門口時,忽然聽到一女人嬌滴滴的聲音:“濤哥,潘美麗的電話吵死人了,把它關了算了,它打擾我們快活……”潘美麗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氣衝衝撞了進去,把雅間裏的人嚇了一跳,同時她也驚呆了。這男的,正是哪天在醫院看望江濤的馮濤,女的她根本不認識!她立刻尷尬地退出來,不料卻退到一個人身上,隻聽這人驚喜地喊到:“美麗!”喊她的人正是江濤。潘美麗拉起江濤就走,江濤問:去哪裏?她答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