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易寒目眥欲裂,絕叫一聲:“師妹。”
“永別了,師兄,永別了,爹爹。”星月兒微笑著,笑容在空氣中凋零。
曹燦的飲血劍毫不猶豫的。
刺向離若緣。
都隕的寒月刀刀光赫赫,卻比那飲血劍慢了半分。
風易寒捧過了碎心築。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因為也許隻有碎心劍,才能快過曹燦的劍。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擊了下去,用盡了畢生之力,築音如約響起,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他的母親吐血。
他的師父吐血。
他的師妹吐血。
隻有離若緣和毒曹燦,在那漩渦之下,呆呆站著。
漩渦落盡。
風易寒的傷痕劍終於出手。
劍風呼嘯,頂上了曹燦的胸口,曹燦那一身衣服,全被炸成了碎片。
露出了柔絲寶甲,還有他那張奇醜無比的臉。
他用惡鬼般的笑容盯著風易寒的臉,陰森森道:“你用碎心劍殺死了你的母親?”
風易寒冷笑,他眼眶充血:“下一個是你。”劍氣暴漲,撩向喉嚨。
天空中一道電光劃下,準確無誤的劈到二人頭頂。
兩人的耳鼻之中,冒出了縷縷青煙。
戰鬥結束了。
沒有人過來收屍,因為曹燦帶來的所有人,全被碎心劍所殺。
又過了許久,現場空蕩蕩的。
那些在現場生死搏殺的人,就像被風吹走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起薛碎心,風易寒不禁悲從心來:
秋水潺潺,蘆葦飄蕩。
風易寒懷中抱著月如鳶,坐在一條竹筏上,蕩進了渭水。
日漸西斜。
那懷中的少女蜷作一團,身上時而冰涼,時而滾燙,像是發起了高燒,虛弱得不成樣子。
這教風易寒焦迫得緊。
自上次運河大戰已過去三月有餘。
風易寒劍法不敵曹燦重傷落水後,他帶著月如鳶在河水中漂流了十多日,最後被衝到一個河灣上了岸。
風易寒雖身受重傷,但不致身死,經過幾日調理,身體便恢複了過來。
那月如鳶卻沒他那麼輕鬆了。
被那河水泡了十多日,沒吃沒喝的挺著,別說姑娘,就算是男人,能夠活下來也是一個奇跡。
月如鳶上岸之後便一直發燒。
任風易寒尋了多少醫生,用了多少湯藥都不見好轉,無奈之下的風易寒隻得紮個竹筏,一路打聽著離若緣眾人的去向,追進了渭水,邊走邊醫。
這日,他們的竹筏在蘆葦飄蕩的渭水間緩緩漂過的時候,聞得一陣悅耳的築聲傳來,風易寒心上為之一振,循音看去,卻見一俊朗的中年人,端坐與一條木舟之上,身前放著一隻形似琴,有十三弦,弦下有柱的築,左手按弦的一端,右手執竹尺擊弦,正演奏著一曲悲亢而激越築音。
那人,便是薛碎心。
薛碎心舒了舒臉上悲痛的眉頭,苦然道:“風兄弟,薛某知道你會從此經過,便在此恭候多日了。”
風易寒一驚:“薛兄在此等我,是有何要事麼?”
薛碎心仰望青天,低歎一聲,道:“皇帝召我入宮。”
“什麼?”風易寒驚得差點從竹筏上掉了下去。
他忙問:“寧不是已經敗了,他為何還不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