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對方皮子厚刺不進去,而是他的頭頂已然被飲血劍斬到。
飲血劍此時裹著漫天的閃電,就像橫空降下的天神,對準了風易寒頭頂的天靈蓋,毫不猶豫的斬了下去。
電光,讓風易寒的一頭長發倒豎了起來,像是要掙脫他的頭皮,飛出去一般。
風易寒感到又一盆火,從自己頭頂倒下,風易寒同時也感到有一塊冰,把自己的腦袋給凍住,這冰火兩重天,便是雷電劍法劈到的感覺。
風易寒天靈蓋下的腦漿在翻湧,像是一鍋煮沸了的粥。
這是他又一次觸摸死亡,他突然有一種期待,期待頭頂那頂雪白色的劍光能夠快些斬了下來,他想讓它劈開自己的腦袋,讓自己親眼看看,沸騰的腦漿像什麼樣子。
一招能讓對手渴望求死的劍法,是何等的恐怖?
而曹燦就用這恐怖的劍法,斬進風易寒的腦袋。
你認為風易寒死了嗎?
我也認為他死了,至少在那個時候,那一秒,他的渾身都被電光所包圍,他就算不被飲血劍斬死,也會被那裹身的閃電劈成無數塊。
但是他沒死。
因為,有勾魂寒月。
那是一把刀,一把揉進了月光精華的刀。
它在青天白日之下,幾乎是透明的。
以至於都隕挽著它撩進電光之中,曹燦竟沒發現。
他隻發現了身邊有一個人像憑空出現的也似。
他也發現了那個人徒手去抓他斬向風易寒頭頂的飲血劍。
他獰笑,心中吐出死個字:“自尋死路。”
但是,對方伸來的不是徒手,而是一柄刀,一柄透明的刀,不世出的寶刀,名叫勾魂寒月。
曹燦的飲血劍終是斬到了都隕的寒月刀上,漫天閃電一瞬間就似小船在大江裏遇到了漩渦,被全全吸進了勾魂寒月裏麵去了。
曹燦發出一聲驚喝,左手扣出了三枚傷魂子,風易寒瞥見,想到在運河之上張家嫂子突然倒地,瞬間氣絕,一定是此賊手中的傷魂子所為。
一時怒盛,撩劍而起,在曹燦射出傷魂子之前,剁下了他那隻左掌。
曹燦一呆。
飲血劍中的閃電不再耀眼,而都隕的寒月刀已迫進曹燦之頸,眼看將削下其首級,風易寒一聲驚呼,揮劍擋住都隕刀鋒,長聲道:“師父,刀下留人。”
都隕被他如此一擋,刀風一滯,驚問:“為何?”
風易寒急道:“此人不能殺。”
“殺了我,你女兒會死得更慘。”曹燦沙聲冷笑,身子卻如星光一閃,抽劍飛空逃走,師徒二人相對一眼,卻見那曹燦已鴻飛冥冥,消失在那秋草叢後。
待曹燦逃走之後,風易寒四下張望,更不見潘安的身影,想必那家夥趁幾人在此生死相殺之時,已抱著星月兒逃之夭夭了,風易寒在草叢中尋到昏迷的月如鳶,都隕見他抱著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而且滿臉關心的樣子,便問道:“這孩子是哪裏來的?剛才你為何要阻擋我追殺那賊,這其中究竟有何緣故?”
風易寒搖頭歎道:“此事說來話長。”
便與都隕把在城外與星月兒相遇後的所有經過與他師父講了,都隕聽罷,暴跳如雷:“你這逆徒,為何阻擋我殺那惡賊?月兒落入他們手中,豈能安哉?快速伴為師前去將軍府,救出月兒才是大事。”
說罷身體一抽,挽刀就欲前往,風易寒攔住了他:“師妹就是禍在冒失之上,還望師傅莫要著急,切不可冒失求成,中了對方圈套。”
“你倒說得輕鬆,月兒身陷賊手,生死未卜,你卻叫我安心,你且說說,如何才能安心?”都隕已急得火燒美眉,恨不得要跳飛起來,風易寒苦笑地搖了搖頭:“那城頭懸掛著薛碎心的人頭,師妹為何以身犯險,強突埋伏也要取得人頭,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