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黃沙,冷月,孤煙,草屋。
多少年了,一個人,孤獨的守候,一座城,一個堡。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候什麼,或許在等候命運的輪回,或許不是,江湖風起雲湧,歲月靜好,那孤獨的心,卻已波瀾不驚。
隻有手中那柄赤紅色的劍,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不覺間,身後已悄然多了一條人影,握劍的手,緊了一緊,他道:“你們,終是尋了來。”
身後那人道:“大漠深處,赤霄劍,獨孤伶!”
握劍的人點了點頭:“是某。”
身後那人又道:“當年赤霄山巔,你在天下英雄麵前悍然奪劍,沒成想消失多年,卻是隱入了這大漠深處,你教人尋的好苦啊。”
“某一生無名,更貪這安寧,隱入這大漠深處,乃是某個人所願,卻累得諸位對某苦苦追尋,是非某所希望,抱歉抱歉。”那獨孤伶用幹枯的手握緊了赤霄劍,身後的人雙目射出了兩道寒光。
他說:“你雖避入大漠,但隻要赤霄在手,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錦衣衛的追尋。”
他手中的繡春刀緩緩出鞘,突然間,獨孤伶身旁竟多出了一圈人,沒人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出來的,就似從地上的沙土中鑽出來的一般,獨孤伶冷然一笑,赤霄劍橫於身前,道:“原來朝廷,對某手中這柄破劍也頗感興趣?”
那錦衣衛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赤霄雖為古劍,但能在此大明盛世現身,說明上天眷顧皇家,錦衣衛是為聖上血衛,自然要為聖上奪回這散落世間的絕世寶劍,你說對與不對,藍校尉?”
那錦衣衛說到“藍校尉”三字之時,口氣竟也加重了,眼中射出的光寒氣逼人,獨孤伶身體一顫,冷哼一聲:“屠玉門?”
那錦衣衛哈哈笑道:“藍校尉果真是明白之人,竟能一點就通,不愧為藍大將軍的後人啊,哈哈哈哈。”
獨孤伶鋼牙緊咬,鼻孔中的氣也喘得粗了不少,他的右手,緩緩搭上赤霄劍劍柄,道:“既然各位已尋到某,看來今日此戰,乃是在所難免,屠玉門,我藍家世仇,終於又見麵了!”
冷月下,兩個人,摒住呼吸,緊緊凝視著這草屋中,女子壓低聲音道:“風哥哥,你帶我深入大漠,就是尋這瘦人麼?”
風易寒不動聲色,隻是淡淡道:“赤霄劍在他手中,若需解開九劍之謎,那必須尋得九劍,是也我才來到此地,怎料朝廷竟已捷足先登。”
女子乃月如鳶,她道:“看來朝廷對九劍也很感興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風易寒緊盯圍著獨孤伶的那一圈人等,低聲道:“若是尋常錦衣衛,倒也不在話下,可這屠玉門,卻是來路不小……”
“屠玉門?”月如鳶聽到風易寒如此一說,不禁有些驚奇,她問道:“這名字聽起來有些古怪,就像一個門派專門為了屠殺一個人而生似的?如此古怪的門派,當真存在?”
風易寒道:“此事說來話長,開封知府張夢鯉一日接到報案,有一大戶人家的家主被刺死在庭院,張夢鯉帶著衙役、仵作趕到現場,發現死者被捅數刀,刀刀致命,而且在犯罪現場,還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麵寫了一首詩:百載春秋追逆魂,橫屠叛玉萬餘人;承襲我輩除根事,不教風吹壯藍門。”
月如鳶訝得舌頭伸得老長:“這殺了人還留詩?屠玉門的作風倒也奇怪?”
風易寒點了點頭:“張夢鯉麵對棘手的案情,展開了逐步的調查,在調查中,張夢鯉發現該案案情蹊蹺,死者身世可疑,在與師爺商議以後,張夢鯉斷定,這宗案件其實與開國皇帝太祖的秘密部隊有關!”
月如鳶驚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風易寒說:“太祖在建朝初期,曾暗中組建了一支秘密部隊,這支部隊隸屬於特務組織錦衣衛,太祖挑選錦衣衛中武藝高強,又心狠手辣忠於職守的人組成這支部隊,這部隊隻聽命於皇帝,他們執行的任務也是國家的一等機密。”
月如鳶好似有些明白了,她點頭道:“原來這屠玉門乃是皇家所建,可是手段如此殘忍,實在出人預料,但是,皇帝建立屠玉門做何之用呢?”
風易寒冷笑:“他們是太祖安排刺探暗殺本朝開國功臣的殺手部隊!”
他繼續說:“太祖在曆次的大清洗中,屠殺開國功臣及其眷屬多達數萬人,一時間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但是,人數太多,難免有漏網之魚,太祖為了斬草除根,便在錦衣衛之中組建了這支秘密部隊,用於追殺逃亡的開國功臣後代。”
月如鳶恍然:“所以張夢鯉判斷,這樁殺人案,就是這支秘密部隊的後代所為?但是,死者與秘密部隊有什麼關係呢?”
風易寒說:“這位死者有可能是明朝開國名將的後代,當年他的家族被太祖屠殺殆盡,卻有一子漏網逃脫,而太祖的秘密部隊展開了長達百年的追殺,一代又一代,縱然其跑到天涯海角,總也要殺戮幹淨,完成洪武皇帝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