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香薷身子一震,明白丈夫此刻定是恨她之極,忙抱著風瀟玄道:“相公,我錯了……”
而風瀟玄卻不想再看顧香薷一眼,隻是抱拳向遍地哀嚎的眾武林道上的好友,悲憤的說:“眾位英雄,今日風瀟玄遭到小人暗算,害得各位也身中劇毒,怪我管教內人不嚴,以致今天這地步,風瀟玄愧對大夥,已無顏麵活在世上了,風瀟玄先走一步了。”
說著拔出軟劍,橫向脖頸,欲要自刎也謝天下,不料大腿一緊,竟也被人抱住,適才那孩童可憐巴巴的望著風瀟玄,仰頭求他:“爹爹,爹爹,你別做傻事啊,爹爹,寒兒不要爹爹走啊。”
風瀟玄低頭看著那孩子,在他腿邊眼波流轉,甚是可人,一時間,人世的諸般眷念又浮上心來,竟害得他的心蕩漾了一下,手似乎要軟了,此時那顧香薷淚流滿麵痛哭著撲倒在他懷裏:“相公,奴家知道錯了,相公,你不能想不開啊,相公,你要想想我們的鋒兒啊……”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滿臉悔意,但風瀟玄看到的,卻是她身後那數十位江湖豪傑垂死掙紮的痛苦表情,他心,頓時如鐵般決然!
他輕輕推開了顧香薷,而彎腰望著腿邊的孩子,伸手摸著他的腦門,沉聲道:“風易寒你記住,男兒在世所作所為,要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朋友。”
那孩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眼中的父親身影,竟是那般高大的。
“人生在世,活著就為了一個義字,多少英雄,為了義字而甘願舍棄一切,包括生命,你祖父傅友德便是這麼一個人,你給我記住,以後的日子,不管過得怎麼樣,就算當牛做馬,這義字,斷不可失的,若失去了義,活在世間,又有何用?”這長長的一句,像是跟兒子說的,又像跟朋友說,最後,聲音卻是回蕩在天地間,久久也散絕不去。
所有人,都無了聲音,心中,顯然已經被那話所觸動了。
劍,無聲劃過那喉嚨,一腔熱血,澆頭灌臉,倏然噴射而出,風瀟玄身下的風易寒,他一生第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便是父親喉嚨裏噴射出來的那滾燙的熱血,在哪漫天的月色之中,看起來竟是碧綠色的,父親那高大偉岸的身軀,竟比他身後的山峰還筆直了許多許多,這或許是他對父母的最後一眼記憶吧,隨著錐心的悲傷襲體而來,這個十二歲的孩子,竟然因悲傷過度而暈倒在地。
顧香薷摟著撲倒在懷中的夫君屍身,雖熱血還在,但身體已經僵硬,一條生命就這般離她越來越遠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親手把自己的丈夫送上了黃泉路,一時間追悔莫及,萬念俱灰,瘋了般摟著風瀟玄,口中喃喃念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等等我吧相公,奴家馬上就來。”
此時,她竟也想不到她那口口聲聲要保護的孩兒了,一心向死。
“來人,把這瘋婦人衣服扒光,取下柔絲寶甲。”雪萬蹤大聲下令。
原來那風家的鎮家之寶柔絲寶甲,平時是貼身穿在風夫人顧香薷的身上。
可能這是風家的最高機密,可雪萬蹤又是怎麼知道這寶甲是穿在顧香薷的身上的呢?原來他與顧香薷,竟然有著一份不為人道的私情,想必那風瀟玄做鬼也想不到,自己一生愛著的女子,不但私下背叛了他,而且還與自己的義兄串通好了,害得自己身敗名裂,死不瞑目。
隻見那隨行眾人七手八腳,虎狼般湧了過去,將那顧香薷身上的衣服,幾下子便撕了下來,顧香薷隻顧摟著風瀟玄的屍體抽泣,也不反抗,而那虎狼般的眾人把她的衣裙扒光之後,就連那肚兜也扯了下來,一件銀光閃閃的柔薄絲甲呈現在天下眾英雄麵前,它纖細輕透,竟如透明無物般,此甲輕裹住風夫人那凹凸有致的豐盈玉.體,盡是那般極盡誘惑。
所有在場男子,無不心中躁動不已,那些身中劇毒的人,看著月光下那白皙的身體,體內的毒,竟也似好了些。
此時,隻聽的曹燦一聲怪笑,竟見他飛身一挪,撲到顧香薷身前,一抖身,用那飛魚服把顧香薷罩了起來,並攔腰勾起酥軟若棉花的顧香薷,蕩.笑道:“爾等且將那群廢物處理了,咱家自己取寶甲去,免得夜風寒冷,凍壞了風夫人的玉.體。”說著哈哈浪笑,長身騰空一飛,竟提起輕功,飛上了那合掌峰頂而去。
其他人會心一笑,紛紛拔出武器,走進大廳,手起刀落,一時間血光飛舞,那大廳之中毫無反抗之力的諸位英雄,紛紛身中刀劍,倒在血泊之中,慘叫之聲,頓時飛揚在這個燈火通明的夜色裏,那所有中毒之人,隻道這下肯定小命難保了,因為內力無法提起來,所以麵對刀劍,他們毫無反抗之力,頓如待宰羔羊,等著受死。
當所有人都陷入絕望時,兩條白色身影徐徐從那紫竹山頂飄然而來,真如從月光裏飛出來的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