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見冷子霄抱著風易寒飛奔而逃,如何肯放過他們,怒聲咆哮,提器追騰了過來,冷子霄飛在巨碗之上,又吐了一口鮮血,他問風易寒:“孩子,我們能不能丟下風伯伯?”
“不能。”風易寒絕然道。
冷子霄道:“如果風伯伯死了,我們要不要替他報仇?”
“當然要報仇。”風易寒毫不猶豫的回答,冷子霄說:“報仇是不是要好好活下去才有命來報?”
“冷伯伯……”風易寒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冷子霄雙目含淚,口中道:“孩子,別怪我,冷伯伯這叫斷臂存命。”說著抬起純均劍一劍斬向風易寒手中的泰阿劍,雙劍相擊,登時撞出了一道火焰,火焰射進了他們腳下的石油巨碗中,端聽得“轟”地一聲巨響,天地之間一道熱浪滾滾噴來,那隻巨碗裏登時騰起了數十丈高的烈焰,烈焰的衝擊波把巨碗兩邊飛著的人掀進了兩邊的山洞之中。
巨鍋裏的火燃著了,周圍的一切突然跳動搖晃起來,影子象被燒得害怕似的向兩邊逃去,所有人的臉在火焰之上閃過,火滅了,煙氣撲鼻而來,寂靜和黑暗又聚在斷魂江上,凝神諦聽著重傷者沙啞的聲音……
火又燃燒起來,比剛才更旺更亮,人影幢幢,忽而竄向洞中,忽而又退回到火堆旁,含有敵意地、無言地圍著火堆翩躚起舞。
火堆裏的石油茲茲直響,如怨如訴,熾熱的氣浪拍打著兩岸的石壁,使其發出驚恐的低語聲和簌簌聲。一條條巨大的黃燦燦、紅閃閃的火舌快樂活潑地嬉戲,互相擁抱,有時又竄向空中,濺出火花,燒著的血煙飛騰起來,連天上的落雪也朝著火花招手微笑。
純均劍和泰阿劍,就這樣掉進火海之中,火海滿天橫流,瘋狂的火浪一個接著一個,張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天空也吞下去。
火海的下方煙霧彌漫,仿佛浸透了烏煙的五月的濃雲降到了兩壁之間的江頂一樣。
它的上麵,好象矗立著一座顫巍巍的、搖晃不息的火山……
因為烈火的炙烤,光明頂上的積雪融化成了兩股瀑布,從兩道懸崖頂上飛空降下,那瀑布水仿佛是給那火海解渴似的,崖壁燒紅了,隕石之鐵的巨鍋燒紅了,溶化了的雪像大水一樣一股一股地往著四方流去,甚至地麵也冒出了火焰。
忽然間,火焰給一陣狂風壓低了,往著這邊躥過來,好象海裏卷起了浪潮一樣……
火焰仿佛有了生命,也有了知覺,仿佛有一條巨蟒在用它的一千張嘴吹著火焰。
那場烈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卻還在不停的燃燒著,就連那口巨鍋都被烈火燒得變了型,對麵的幾人因為有火焰的阻擋,無法過得來,所以這邊才能保住了暫時的安寧。
積糧洞中的四個人,呆守在昏迷不醒的風易寒與冷子霄身邊,麵麵相覷間,卻是濃眉緊鎖,不知該怎麼辦。
洞中除了慕容霜兒和月如鳶外,卻多了兩個俊朗不凡的少年公子,一位白衣大氅富貴不凡,一位青衫方巾神采飛揚,二人均生得皮膚白皙,麵如冠玉,實乃人中之龍也。
其實慕容霜兒和月如鳶也不知這兩位公子是誰,何時就待在這積糧洞中的了,這積糧洞乃是一個天然溶洞,而且據說裏麵很深,深不見底,而那斷魂江上的烈火燃起之前,那兩位公子同時出現在慕容霜兒二人眼中。
四人相對,八目一怔。
半晌,月如鳶問:“兩位哥哥,你們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你們難道也是飛花塢中人嗎?”
“什麼飛花塢中人?”白衣公子劍眉一沉,回問她們,慕容霜兒輕輕一笑:“二位既然不是飛花塢中人,為何又會出現在這幻鉞穀腹地呢?”
慕容霜兒的笑容明豔動人,讓兩位公子的臉都同時紅了,二位公子相視一眼,同聲問道:“莫非兩位便是飛花塢中人?”
“當然不是。”兩個女孩亦同聲道,月如鳶說:“我們姐妹是蓬萊中人,這次上明教是來圍飛花塢的。”
“噗嗤。”那青衣書生竟捂嘴笑開了,月如鳶見對方笑話自己,小臉一紅,怒了:“這位哥哥好生無理,我好生回答你,你卻取笑於我?”
那青衣書生笑得鞠下了腰,他拍著胸脯笑個不止,口中邊喘邊道:“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笑點低,你們兩位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卻說要圍剿飛花塢,這不是說笑話是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