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0章 楚歌四麵(1 / 2)

幻鉞穀中,此刻已成一片人間地獄。

雄偉的大殿被攻山之人付之一炬,飛花塢基業毀於一旦,就連唯一的退路總舵地道,也被圍攻的武林盟眾炸毀,而如今放眼望去,整個幻鉞穀中人頭攢動,刀光閃閃,映著那白花花的日頭,盡全是數不清的攻山之人,武林中各大門派皆有之,可謂是四麵楚歌,黑雲壓頂,凶險之至。

那陣誦經聲落定,天地間又恢複了平靜,隻餘那嘶嚎的西風,如同鬼哭狼嗥一般,淒厲的尖叫著,無孔不入般卷撩著漫天的血腥味,掃蕩著這修羅屠場一般的飛花塢聖地,末日,就這樣降臨在所有人的頭頂。

飛花塢主飛花公子無法強壓胸中如沸水般翻騰的氣血,喉口一甜,“噗”,又射出了一口熱血,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口血像兩條利箭,直直射到了他身前二尺處的一口玄色寶劍之上,那安靜地平躺在染血青石地板上的寶劍,看起來青幽幽的無光無華,竟似一個沉睡中的惡魔。

飛花公子的血被寶劍吸了進去,竟看不出一絲痕跡,倒是那飲了血的寶劍更發出了湛寒的光芒,光芒中倒映著一張殺氣騰騰的紫臉,那張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雙目血紅,像是被這漫天的血腥給染紅了一般。

他手中提著一口青光皓皓的寶劍,劍鋒直指飛花公子,口中傲然道:“飛花塢主,你是一個人上呢還是一起上,本座已迫不及待了。”

飛花公子兩道劍眉顫了顫,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對麵那盛氣淩人一身染血的紫袍漢子,和他手中那柄威名赫赫的泰阿劍,那柄劍奪去了多少飛花塢人的性命,攪動了江湖多少紛爭,而它現在的主人,就是當今武林盟主離恨天,也是眼前這個渾身披血嗜殺成性的紫袍人,飛花公子試圖調勻呼吸,同時沉聲厲問:“離盟主,你今日一定要把飛花塢趕盡殺絕嗎?”

離恨天長劍橫胸,口放狂言:“飛花塢為禍武林多年,今日不除,還待何時?”

飛花公子冷笑:“有本座在一天,絕對不會讓你如意。”

離恨天道:“多說無益,請拿起你的純均劍,與離某刀劍下見真章吧。”

飛花公子身子一震,回視著離恨天那銳氣逼人的目光,心下深深一寒,歎道:“看來本座與你今日注定有此一決。”

說著,伸手向那躺在地板上的純均劍抓了過去,可他抓到劍柄後,體內氣息卻再次紊亂,一股劇痛從體內擴散開來,他“噗噗噗”又吐了三口黑血,黑血再次全全沁進了劍身裏麵,而他整個身子險些跌倒,那二百餘斤的寶劍,卻斷是拿不起來了。

他身旁身後的教眾們見他如此痛苦,全全揪心不已,但因個個被打得傷重在身,均沒法起來扶他,人人搖頭歎息,無能為力。

見曾經的天下第一高手如此贏弱不堪,變得手無縛雞之力,那圍攻幻鉞穀的武林眾人,突然爆發出了轟然笑聲。

那些圍在四麵八方的齊天府,五嶽劍派,丐幫少林,和其他武林群豪,把他們譏笑,諷刺,挖苦的聲音一古腦的倒了出來,那不絕於耳的刺耳之言如同海潮一般湧了過來,把幻鉞穀上所有飛花塢眾給淹沒了。

“飛花公子,你不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嗎,今天怎麼像羔羊和兔子一樣,坐在那裏等宰啦?”

“飛花小兒,魔教孽種,你當年沒死是老天瞎了眼,十幾年來囂張拔扈不知廉恥,今天報應到頭了吧?你那對奸夫淫婦的父母是不是正在下麵高高興興的等你去團圓啊?”

“狗賊,識相的早點投降,我們好向皇上請示,開恩保你一條全屍!”

……

汙言穢語,尖酸刻薄,人聲鼎沸,嘈雜不堪,肅穆莊嚴的幻鉞穀聖地一時間變成了市井菜場,好生不堪,那句句市井村夫之言氣得眾飛花塢悲憤交加,鮮血狂吐,大聲喝止,卻難能奏效。

飛花塢眾中,性子最烈的乃為章拜槐,他聞漫天侮辱飛花塢的聲音迭起,怒喝一聲:“放你娘狗屁。”

揮刀騰空殺出,隨他身後殺出的人,卻是那沈歸,沈歸冷麵暴寒,口呼“殺”,鐵劍一揮,隨章拜槐一左一右,夾攻離恨天而去。

飛花公子知他二人適才在大戰中身受重傷,此次因怒攻出,必要吃虧,於是忙道:“章兄沈

兄,冷靜。”

章拜槐氣得皉牙裂嘴,火躥三丈,他鋼牙緊咬,憤怨之極:“士可殺不可辱,章拜槐再容不下這群烏合之眾敗壞我飛花塢聲譽了,老哥老弟們,來世再做兄弟了。”

他話中大義凜然,一副以身殉教的決絕,手中寬刃大刀一拖,兜頭便向離恨天左膀劈去。

“不錯。”

沈歸冷冷吼道,也探劍斜戳了上來,一把鐵劍挾裹著冷森森的寒光,直撩離恨天右邊肋下,二人一前一後殺到,速度之快,讓人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