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師妹,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苟同就不存在的!”那殘霜顯然跟月桂杠上了,她提聲說:“萬一雪千影真是內奸,那我峨眉派的幾百年基業,必然毀於一旦。”
“殘霜師姐你怎麼回事,老是針對影兒?她有得罪你的地方嗎?”月桂拉下臉來,怒問。
那殘霜冷笑道:“那她又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這般處處偏袒維護她,置飛雪城安危於不顧?”
“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血口噴人冤枉她?”月桂真急了,放開與她吵起來。
那殘霜倒是不緊不慢的說:“需要證據這好辦,把那雪千影帶來之人關起來好好拷問一番,量他不招。”
“你這是濫用私刑,毀我飛雪名聲。”月桂吼道。
“門派都快沒了,要名聲有什麼用?”殘霜也不甘示弱。
“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靜雪早聽得不耐煩了,她陰沉著臉,發聲打斷她們的爭吵,二人見掌門發話了,便不再多言,兩人狠狠對視一眼,各自站回一邊。
靜雪道:“影兒是本座收養的弟子,這孩子本座最為清楚,她是絕對不會出賣本派的,至於她那朋友,想必與她也是交心之人,故也不會害她,如果你們還怕事,本座可親自會會他。”
“師姐。”月桂有話想說。
靜雪抬手示意她別說話,她自己說:“各位放心,本座心中自然有個定數,若此子真非內奸,本座自會親自給他賠罪,若他是賊,雪千影也難辭其咎。”
眾人一時間也無話,心想就這麼著吧,關乎門派興亡之事馬虎不得,靜雪執掌飛雪城十多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不可能折在一個少年身上吧!
那月桂長老心中卻在為雪千影鳴不平,但掌門既然發話了她也敢怒不敢言,隻得在佛祖麵前祈禱雪千影與少年好好的,萬望他們真沒什麼問題,也替飛雪城祈禱希望能安然度過難關,畢竟飛雪城在這風雨飄搖的武林中,算是一片難得的淨土,誰也不願失去。
眾人議罷,便散了去,靜雪留下了殘霜與月桂,特意吩咐二人今夜一起守殿,不得外出,若有發現,派規懲治,二人心中明白那靜雪是怕她們私下行動,或是跟那雪千影通風報信,故有此安排。
雖有不服,但掌門之話不得不遵,憤憤不平的二人便留在了大殿之中,那靜雪卻是長袖一拂,閃身出了殿去,此時暮色四合,黑雲壓頂,似那暴風雨將臨的前兆一般,二人眼巴巴盯著靜雪的身影消失在那鑽天坡下,才彼此怒哼了一聲,各自回殿,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伏虎寺廂房裏的風易寒,傍晚用了飯洗漱完畢便上了床,一個多月來沒塌實的睡個好覺了,今夜一定要好好睡一覺,所以沒躺下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今夜,他竟又做起了那個十多年來一直陪伴著他的夢:一座無名的大山之下,有一片汪洋大海,在那大海之濱有一座極美的小鎮,小鎮之中有一座殘垣斷壁的廢墟,有一個孩子他一直站在廢墟裏麵呼喚著他的爹娘,而那位一直在雲煙中的背影,從不回頭來看他,直到他一天天長大。
長到可以追上那背影之時,那背影突然轉身過來,他看到的是一臉焦黑,皮開肉綻,白牙森森,赫赫怪笑:“孩兒,我就是你的娘啊,你最親最親的娘啊。”
“娘啊,你怎麼成了這樣?娘……”
每一次,他都會被噩夢嚇醒過來。
可當他被嚇醒之時,以為自己卻還在夢中,因那窗外,竟還站著一黑色背影,一動不動。
風易寒一時無了睡意,細看那背影,竟是一穿著黑色勁裝的女性,上下包得嚴嚴實實,似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臉孔,不過,眼睛還是露在了外麵。
又是黑衣?風易寒心知,遇到黑衣,定無好事。
故他苦笑著,向那人打招呼:“何方高人,既深夜來訪,何不取下麵巾,與我對飲三百杯?”
“當然可以。”那黑衣人聲音甚是清亮,卻無嬌細之感,聽起來像年長女子的音色。
風易寒心中回轉了一遍,竟想不起自己有沒有得罪過年紀大的女人,故搖搖頭,開門見山地問:“閣下為何這麼晚了還闖入我房間?”
“當然是有事找你。”那人還背對著他。
風易寒已披上衣服,問:“何事?為何不提前言明,而要半夜打擾我清夢?”
“哪來那麼多廢話,亮招。”那人竟倏地轉身過來,一對寒目如電,直射風易寒之臉,身形則如虎豹,探爪疾撲了過來,顯然要殺風易寒一個措手不及。
風易寒衣未披好,已被突襲,不敢大意,卻不知該如何化解。
慌亂之中真氣一提,身如雪燕,竟拔地而起,飄了起來,那個探爪襲了過來,竟一下撲了個空,口中呼到:“好輕功。”
自己也真氣狂提,飛身急追而上。
風易寒騰空在那橫梁上一陣穿梭,已然把衣扣好,遂射身而下,於床邊取到青色大棒,掣於右手,迎那襲擊過來的身影,淩空三拍,已使出了秋鴻教他的打狗棒法,回拒於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