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念罷,聖旨一卷,拋向朱宸濠,說道:“寧王爺,你自己看吧,不要死得不明不白,到閻王殿上還要喊冤。”
朱宸濠接過那聖旨,展開一瞥,卻見武宗的印璽方方正正蓋在上麵,乃貨真價實的皇帝聖旨,心中不禁一寒,冷笑道:“好侄兒,你果然對本王下手了?”
“是你自己謀反在先,怪不得別人,朱宸濠,人在做天在看,當今皇上英明神武,豈是你雕蟲小技就能瞞得過去的,還不束手就擒,免遭痛苦折磨。”那人手一揮,九人希希索索,把朱宸濠圍在了當中。
朱宸濠哼了一聲,鄙夷地道:“本王縱橫半生,在馬背上打下半個天下,豈是爾等小兒能拿下的,那武宗小子聽信讒言殘害忠良,此密召便是罪證,待本王有朝一日兵掃京師鏟除他身邊惡臣之時,斷要好好質問他一番。”
他仰天一笑,正氣淩然,毫無懼怕之色,冷目望向眾太監,笑道:“來,讓本王看看你們有多大能耐。”
事情既已挑明,大家都再不推委了,那九人直接探手朝朱宸濠撲來,欲抓活的,朱宸濠多年征戰沙場,可謂是武藝超群之人,這流浪的幾個月以來,為隱藏身份,他並沒顯露功夫,今在這危急關頭,若再隱藏武功做待宰羔羊,那便是大大的不智了。
他見白衣人與青衣人探手撲來,爪風呼呼,直扣他腰間,他一聲怒喝,扭腰猛閃,以掌作刀,劈了過去。
別看這朱宸濠長得虎背熊腰,身子卻十分矯健,還掌劈出之時力道驚人,掌風嗖嗖霸道無比,完全不遜於江湖上的行家好手。
朱宸濠常年待於軍中,雖少與武林中人來往,但昔時大將多出身於武林,並與他們私交甚好,這些大將軍身上的武藝全部傾囊傳授與他,所以比起其他王爺王子的贏弱單薄,他顯然是要驃悍神武得多。
那幾人以九對一,自然也不急迫,他們見朱宸濠出手凶狠,乃走剛猛一路的拳風,幾人眼神交換之後,竟也不急著進攻,你來我往,跳躍穿梭,把朱宸濠圍在中間,也不打他,隻用虛招引他來攻,他來我逃,他退我進,就像耍猴一般的圍著他耍。
堂堂寧王如何受過這般調戲,陡然怒喝一聲扣指而出,身體竟如閃電一般衝向最後麵那個黑衣人,那黑衣人身在最後,以為朱宸濠必不會舍進求遠來攻擊自己,故沒有全神貫注的應對,怎料朱宸濠彈身穿過人牆,竟已到他身前,他一身黑衣白臉如血,見寧王如獅吼虎嘯般地欺身他的麵前,一雙大手如虎爪般扣向自己,頓時白臉變成青臉,怪叫一聲挺拳打出,直擊朱宸濠胸口。
朱宸濠也不回拳而擋,隻是直直抓去,一把扣住他揮出的拳頭,著手便扭,那家夥知朱宸濠力大無比,這一扭定折,立刻使出輕功隨著朱宸濠的大力而倫空旋轉起來,大家看見朱宸濠扭著那黑衣人就如扭著一隻輪空旋轉的車輪,驚駭之下忙欺身過去救援同伴。
見眾人蜂擁堆來,朱宸濠狂嘯著撲了上去,黑衣人在他手中兀自輪轉不止,朱宸濠腳掌劈啪,左右拍擊,幾人近身不得,大是駭然,想用氣掌又怕傷到自己的同伴,眾人打一人竟然打得左支又絀,真是丟臉不已。
那朱宸濠本就生得雄壯神武,你看他身材異常魁偉,一頭黑發批散肩頭,眼睛射出道道青光,輪著那飛轉著的黑衣人,竟是威風凜凜,就如那天上戰神下凡,霸氣席卷人間。
眾太監輪番攻到都被他巨掌拍回,毫無留情餘地,那黑衣人在朱宸濠的輪轉之間,快要暈厥了過去,朱宸濠嘿嘿一聲,飛起一腳,竟是鞭腿“橫掃千軍”一腿掃出,右手一推鬆開黑衣人,把他送到那腿風之上,隻聽砰地一聲黑衣人中腿,像隻蹴鞫般被一腿踢飛起來,直直摔向那眾太監而去。
眾太監見黑衣人被踢飛而至,一聲怒喝,湊身去接,而這邊的衣人和紫衣人二人離朱宸濠最近,一左一右出掌拍來,直打朱宸濠雙臂,勢要替自己的同伴報仇!
朱宸濠感到掌風忽忽至身旁,忙身子一矮,鞭腿再騰掃而出,掃起了地麵的碎石爛葉,忽喇喇全拍向那二人的頭麵而去,右手握拳一記“黑虎掏心”直搗右邊撲來的紫衣人,左手作勾一招“黃龍挑尾”側削黃衣人拍打而來的掌力,對方因為被朱宸濠掃起的沙石碎塊打到臉上,竟是辣辣生疼,攻勢一急一緩,不是同時攻到,黃衣人的掌力要來得快些,他見朱宸濠左手探勾而來,竟似一條蛇尾纏向他的手腕。
他一聲尖喝,以掌變刀,翻手切到朱宸濠虎口,朱宸濠冷哼一聲,勾拳一轉,竟在對方手腕處拉了一個大圈,另外一隻手的拳頭訊然拉回,一拳砸到對方手掌之上,黃衣人悶哼一聲,正欲撤掌而回,因為那隻手掌已被朱宸濠的鐵拳砸中,此時疼痛難忍,竟似斷裂,他想撤掌而回抽身逃開,怎奈心上一想手腕竟已被朱宸濠的勾拳抓住。
朱宸濠用力一拖,身子已側體拉過,黃衣人被他大力拖著送向身後,驚呼之下,一股大力迎麵擊到,原來是那緩了一緩的紫衣人,他見朱宸濠的拳頭撤走,心上一喜,掌風裏注上十成功力,一掌拍想朱宸濠右肩,勢要廢掉他這隻臂膀,怎奈朱宸濠側身一拉,竟然把黃衣人給一把拉到他的掌風之下,浩浩掌力噴麵而來,竟然把黃衣人的頭發給掀飛了起來,紫衣人想要抽掌已來不及了,隻得慘聲呼叫起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自己那劈天裂地的一掌拍得七竅流血,眼珠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