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若緣此時才緩過神來,看見白影盯著她歎氣,不夢心中生奇,問道:“大俠何故盯著小女子長籲短歎,小女子身上可是有不足之處,還望大俠指明。”
白影搖了搖頭,與她道:“當年魚腸劍在離恨天手中,可是何等的威風八麵,連那堂堂飛花塢都敗在他的手下,如今寶劍淪落至此,竟也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實在可悲可歎。”
“隻怪小女子技不如人,雖有寶劍在手,也無法保得家人平安周全,我真是一個廢物啊。”說到此處,離若緣的眼中又滾下了淚珠。
見女孩在眼前流淚,白影卻不為所動,他與姑娘道:“興也魚腸,敗也魚腸,天下盟的興亡,完全是被姑娘手中的寶劍所致。”
離若緣一臉迷茫,又似懂非懂,她抬起小臉看向白影,又看向冷子霄,最後又看向白影:“大俠適才講的,若聚齊上古十劍便可改天換地,此言僅是傳聞?還是真事?”
“如果這隻是一個傳聞,那也不值得本座在這,舊話重提了。”白影道。
“如果此言當真,那試問當今天下,朗朗乾坤之下,誰敢改天換地?”離若緣更加迷茫了,話到此處,似欲點破,又似難以點破,到得瓶頸之處,也是最為迷茫之境,所以,她想不通,所以,她看向了白影。
白影抬手指向了冷子霄:“若想知道這想改天換地之人是誰,那得問當今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寧王殿下也!”
“寧王,他是寧王?”聽到白影這麼一說,離若緣身子不禁一震,驚聲問。
白影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與冷子霄對視,冷子霄緩緩將手中寶劍提起,指向白影的眉峰,聲音突然變得如此的寒冷:“看來今夜,我手中這冷月劍,還要割下許多的人頭啊。”
“今晚你還想割下許多人頭,得問問本座手中這把寶劍同不同意。”白影的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把長劍,長劍寒氣逼人,劍身竟如同萬丈深淵中的清水一般透亮,在黑夜之中,還轉發著星星點點的奇光。
冷子霄失聲叫道:“七裏龍淵,七星龍淵劍也現世了?”
據傳這把劍是由歐冶子和幹將兩大劍師聯手所鑄。
歐冶子和幹將為鑄此劍,鑿開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成北鬥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是名“七星”。
劍成之後,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龍盤臥,是名“龍淵”。
此劍鑄造的技藝固然精湛,但它的聞名還在於無法知道其真實姓名的普通漁翁:魚丈人。
話說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國兵馬一路追趕,這一日荒不擇路,逃到長江之濱,隻見浩蕩江水,波濤萬頃。
前阻大水,後有追兵,正在焦急萬分之時,伍子胥發現上遊有一條小船急速駛來,船上漁翁連聲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後,小船迅速隱入蘆花蕩中,不見蹤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
漁翁將伍子胥載到岸邊,為伍子胥取來酒食飽餐一頓,伍子胥千恩萬謝,問漁翁姓名,漁翁笑言自己浪跡波濤,姓名何用,隻稱“漁丈人”即可。
伍子胥拜謝辭行,走了幾步,心有顧慮又轉身折回,從腰間解下祖傳三世的寶劍:七星龍淵,欲將此價值千金的寶劍贈給漁丈人以致謝,並囑托漁丈人千萬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蹤。
漁丈人接過七星龍淵寶劍,仰天長歎,對伍子胥說道:搭救你隻因為你是國家忠良,並不圖報,而今,你仍然疑我貪利少信,我隻好以此劍示高潔。
說完,橫劍自刎。
伍子胥悲悔莫名,可見這七星龍淵是一把誠信高潔之劍。
七星龍淵劍與魚腸劍同時現身當晚,天下盟總舵齊天府發生了一場驚天血戰,據傳三位持劍之人在那場大戰中均未幸免,而那一場大火,也將這一切化為了灰燼,但十劍的傳說卻還是甚囂日上,不曾減退……
村口,高高的墳堆前,風易寒久跪不起。
在他的身後,是大病初愈的江百鶴,江百鶴兩鬢斑白,像是瞬間老了二十幾歲一般,他對跪在地上的風易寒說:“孩子,該走了。”
風易寒眼中已經沒有了淚,他伸手撫摸著墳堆,裏麵埋葬著的是他,曾經的親人朋友和鄰居,如今他們已化成了一堆黃土,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裏,成為了一個沒有內容的故事。
風易寒冷笑著,自言自語的道:“生離死別,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嗎,為什麼死去的人不會是我,而是那一個個對我好的人?我或許真的不該在的這個世界,或許真的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