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重重的一聲歎息,取下還沒來得及清洗掉血液的手套,隻是搖了搖頭。
我的心一下子全涼了,拉住醫生的手,繼續追問:“搖頭是什麼意思?你告訴我啊!她到底怎麼樣?”
醫生依舊是搖頭歎息,對我說道:“失血過多,搶救無效......”
“什麼是搶救無效!你亂說,她明明還有呼吸的,為什麼會搶救無效?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醫生也是經常經曆這種生離死別,此刻也是看淡了,隻是推開了我的手,離開了這裏。
我失魂般坐到了地上,痛苦得流不出一滴眼淚,我低垂著頭,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巴掌,想打醒自己,這是夢,一定是夢。
貝杉杉卻在旁邊拉住了我的手,她也哭到不能自己,哽咽著說道:“小白,不要這樣好嗎?你這樣我很難過真的......”
我沒有說話轉身抱住了她,痛苦的嗚咽著,終於嚐試到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那種感覺就好像心髒快要爆炸了。
片刻之後陳瑤被護士推了出來,我不敢看她,卻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手術床上她的麵色已經蒼白了,眼睛微微的閉合著,似乎還有一抹笑容。是的,她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無限眷戀,悄然的離開了。
我痛苦的嗚咽著,急促的喘息著,好想她能夠再睜開眼一次,可是她再也不會睜開眼了。陳瑤就這麼走了她走得似乎特別安詳,但卻把悲傷留給我們,她曾經說過她會永遠愛我的,她說至死不渝,她做到了,可我沒有做到。
我不知道在那個世界裏,有沒有一個和我一樣的男人正在默默等著他,應該會有的,她去了那邊一定會幸福的。
她的這輩子是我辜負的,願有來生,我會賠給她一輩子。
我不敢再看她,隻要看見她那張蒼白卻又帶著微笑的臉,我的心就是一陣刺痛,那種痛我從未經曆過。
我終於無力地坐在了地上,低著頭一遍又一遍的懺悔,在這揮之不去的陰影裏,琢磨著一個對對錯錯。我們三個人走到今天這一步,誰錯了?誰對了?誰又贏得了什麼?誰又輸掉了什麼?
都沒有,有的不過是刻苦銘心的痛苦和遺憾。
醫院走廊上,貝杉杉沒有再安慰我,她陪著我哭泣,也給了我哭泣的理由。
我想起我們所有的大學時光,想起我剛學會吉他的那個夜晚,我迫不及待的借了一把吉他去找陳瑤,和她唱了一首情歌。她說她很喜歡,直到後來她的手機鈴聲一直是這首歌的副歌部分,這首歌就是劉若英的《後來》。
我哽咽著,旁若無人的唱了起來:“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梔子花 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愛你 你輕聲說,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那個永恒的夜晚,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讓我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感歎,總想起當天的星光,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我嗚咽著將這首歌從頭唱到尾,這是屬於我們之間的歌,我希望她能聽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