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沒有再說下去了,隻是叫我去把一些費用交了,然後開始下麵的治療。
我現在雖然情緒很低落,但也要扛起這件事,潘子沒有親人,我是他唯一的親人,這個時候我不能傷心,不能讓自己倒下。
來到收費大廳,醫護人員告訴我,目前的費用十八萬,好在上午歐陽雪剛好轉入我賬戶一百萬,不然還真不知道去哪弄這一百萬。
所有的事情看來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如果上午歐陽雪沒有給我這一百萬,如果上午沒有發生意外,如果我沒有和江文彥發生衝突,如果當時我走的時候和潘子說一聲叫他別擔心。如果......可惜沒有如果,一切都仿佛是命中注定。
付了醫藥費和手術費後我哪也沒去,帶著沉痛的心情走到了醫院外,我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然後帶著疲憊和無力望著眼前的人來人往。醫院這個地方真是一個讓人充滿壓抑的地方,這裏的人沒有一個臉上是有色彩的,我看見的是悲痛、傷心欲絕、痛不欲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傍晚已經來臨,而這座城市又進入了朦朧中,我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活得那麼狼狽,也不知道為什麼還一直堅強著騙自己,更不知道我們的未來會是怎樣,至於潘子的未來已經可以看見了。
我抽完了一支又一支的煙,直到煙盒裏已經沒有煙供我抽,我仰起了頭看著那些不斷在視線中旋轉的霓虹,心中頓時生出了很多感悟。潘子今天的遭遇我無法原諒自己,我就是一個罪人,今後隻要有我一口飯吃就不會讓潘子餓著,哪怕讓我來養他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是劉非和柳清文倆人,倆人沒有任何言語坐到我兩邊,我知道他們倆才剛剛處理好活動上的事宜趕過來,我很慶幸有他們,但這份情誼真的不能用言語表達出來的。
我向柳清文伸出食指和中指,問道:“有煙嗎,給我來一支。”
柳清文也沒有說什麼話,從煙盒裏掏出一支煙遞給我,又幫我點燃,我們又一起沉默著。
劉非終於向我問道:“老大,潘子哥現在怎麼樣了?”
我重重歎息道:“情況很不樂觀,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一向沉著的柳清文這時也歎了一口氣,說道:“之前我們接到醫院的電話時還以為醫院打錯了電話,可一核實,我們當時就懵了,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再回答任何的話,因為情緒不太好,怕控製不住在大街上哭出來,隻是這麼沉默著抽著煙,看著眼前人來人往。
手機鈴聲隨即響了起來,我已經懶得去猜測會是哪個無關緊要的人打來的,隻是習慣性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連來電人都不看一眼,接通了電話。
“喂,小白,你現在在哪兒?”電話那頭忽然傳來貝杉杉的聲音,我隨即拿下電話一看來電人,真的是我找了一整天的貝杉杉。
我立馬向她問道:“你去哪兒了?”
“我......”貝杉杉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在哪裏,我們見麵說吧。”
“市二院。”
“醫院?怎麼回事,你怎麼去醫院了?”
我輕歎了一聲,說道:“你到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