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淩厲,突然她端起半杯紅酒向我臉上潑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很憤怒的指著我說道:“行,張小白你會後悔的。”
我閉著眼睛,紅酒淋在臉上的滋味讓人很不舒服,但是陳瑤的反應更讓我不舒服,她就這麼帶著憤怒離開了,她終究是不能放過自己。
我抽出麵巾紙擦幹了臉上的紅酒,這才睜開眼睛向四周看了看,陳瑤已經離開了餐廳,現在我明白再怎麼勸她也無濟於事了,唯有答應和她在一起,才能讓她收手。
......
這個下午我去了楊浦區一個非常老舊的咖啡館,這裏有我許多的記憶,但這些記憶與任何人無關,咖啡店還是以前的裝修,老板換了,服務員也換了,口味也變了,唯一不變的是這裏的氣息。
我要了杯美式咖啡,這是最普通的一種咖啡,它不像瑪奇朵的美觀,也沒有拿鐵的順滑,更沒有卡布奇諾的香甜,它的味道很苦,顏色很普通,但它始終會喚起我的記憶。
其實我現在的心情相當平靜,這種平靜是在經曆了極端的大起大落換來的,它價值連城,讓我還有心情來這裏喝一杯咖啡,讓我在回憶一下我們的曾經。
我記得和陳瑤的初次相見,在我的記憶中是沒有聲音的,好像一場出了故障的電影,沒有吹完的風,沒有說完的話,沒有做完的事。
我已經忘了我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我記得那是一個開滿梔子花的夏天,學校男生宿舍到女生宿舍之間開滿了梔子花,風一吹那些白色有光澤的花瓣鋪滿了一地,她穿著白色的印花裙子,她手拿一片花瓣,馮穎在給她拍照。
那個時候的她好美,美得像花兒一樣,她的笑仿佛可以撫平時間所有的哀愁,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相信愛情,但是一個離開愛情不能活的人,對我而言陳瑤就是一劑嗎啡,她強力的入注我體內,我越來越無法自拔。
我開始拚命的追求她,我知道她是平麵設計係的係花,追她的人可以從男生宿舍排到食堂,這還真不是蓋的,其中包括開著大奔的富豪,還包括政.府官員,還有校籃球隊的隊長,她是所有男人心中的女神,在遇到她之前我就沒有看見過這麼完美的女人。
整整四年她沒有給我任何答案,我卻一直沒有放棄追求她,還傻傻的給了她很多承諾,如今那些承諾太蒼白了,都成了可笑的回憶。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不愛她了,應該不是遇見貝杉杉,就算沒有遇見過貝杉杉,我也不再愛她了,因為時過境遷,因為我和她終究有太大的差異,這些差異不僅僅是家庭背景,還有性格和社會背景。
簡單說她就是住在城堡裏的公主,而我,穿著褲角已經被磨得起虛的牛仔褲,整整一個夏天都是那件襯衫,喝著白開水,擠公交的簡單生活。
我不愛她了,真的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