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聞到那種味道,我就會想到我爸爸重病時那痛苦不已的模樣。
“吃藥,乖,不吃藥的話,我就送你去醫院掛吊瓶。”慕容霆溫柔地威脅著。
相比藥味,我更喜歡藥水的味道。
所以,我乖乖地張開嘴。
“你在發燒,先吃退燒藥。”慕容霆將濃稠的退燒藥液體擠進我的嘴巴後,趕緊抽手輕輕伸入我的脖子後麵,將我的腦袋扶起,喂水過來。
退燒藥吃過,慕容霆又從桌上拿過膠囊,“這是感冒藥。”
緊接著是藥片,“這是消炎藥。”
終於,藥都吃完,我有些反胃,藥味翻上來,我就想吐,還沒張嘴,嘴巴裏一涼,我才回神,發現是慕容霆給我嘴巴裏塞了一小塊東西,吃起來甜甜的。
我微瞪著眼睛看向慕容霆,就聽慕容霆說道:“這是冰糖。千萬別吐,吐了藥,我就直接把你送醫院掛吊瓶去。”
我一聽,急忙把嘴巴閉得嚴嚴實實,生怕真的反胃吐出藥來,被慕容霆直接扭送到醫院去。
慕容霆一笑,起身,“我剛才叫人給你做了點吃的,半個小時後,我叫人給你端過來,剛吃過藥,你先休息一下。”
“嗯。”臨走前,慕容霆將被子給我重新掖好。
我心中一暖,眼中有些濕潤,我生病時這樣照顧過我的除了我的爸媽,還有我的表姐笑笑,以及肖雅。
如今我的爸爸和肖雅都已離開人世,我老媽也不在身邊,唯一還在我身邊的就是笑笑。
看著慕容霆離開的背影,直到他開門離去,門被關上,我終於不爭氣地哭了。
聲音很低,壓抑著,我不想被他聽到。
人生病的時候,總是最脆弱的。
哭著哭著,我不知不覺地進入夢鄉。
夢境很亂,我夢到小時候的那棵大槐樹,爸爸和肖雅正站在槐樹下朝我招手,我要走過去,媽媽和笑笑卻在後麵叫我,等我再看大槐樹下的時候,爸爸和肖雅的身影突然消散而去。
我回過頭,媽媽和笑笑也都不在。
整個空間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大槐樹也不見了。
我在黑暗中胡亂奔跑,摔倒了爬起來再跑,跑著跑著就摔倒,當我再要爬起來的時候,一雙紅色的眼睛出現在我的頭頂,紅瞳慕容霆伸手過來,將我扶起。
冰冷的手抱在我的腰間,我的身體被紅瞳慕容霆一帶,飛到空中。
我們飛著飛著,身下忽然紅彤彤一片,目光所及處,滿地都是紅色的彼岸花,花香濃鬱,彌散在我的身體內。
紅瞳慕容霆帶我降下來,降落在紅色的彼岸花中,他抱著我的腰,那一雙紅瞳深情的凝望著我。
我的手被什麼拉了拉,我低下頭,就看到縮小版的慕容霆,紅衣的慕容醒。
我急忙從紅瞳慕容霆的懷中出來,蹲下身子,將醒兒一把抱在懷中。
慕容醒稚嫩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娘親,娘親。”
就像失而複得,我緊緊地抱著慕容醒,生怕他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