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胡遠忽然從噩夢中驚醒。
看著身邊還睡的正香的女友盧小鈺,憐愛的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後起身,站在租的小套一的客廳,偷偷的點燃一根香煙,一夜再沒睡著。
醒來的小鈺聞到滿屋子的煙味,不耐的胡亂用手扇了扇周圍,打開陽台的窗戶,然後依偎到盤膝坐在沙發上發愣的胡遠身上:“大清早的,怎麼了?”
“家裏有點事情,我得回去一趟。”
“嗯,那要我給你請假嗎?”
“不用了,請假太麻煩,晚上咱們回學校,讓我宿舍的那幾人幫我答個到就行,還有,我白天要去見我三叔。”
“我也去,你有家人在這邊也不跟我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情況,再說我跟你說了,你做我三嬸啊。”胡遠捏住小鈺的鼻子,輕輕的牽引上來親了小鈺一口。
“呸,滿嘴煙味。”小鈺扭身走開:“我先洗漱了,你三叔遠不遠。”
“很近,就在隔壁的齊魯醫院,不急。”
小鈺似乎有點吃驚,但還是乖乖去洗漱。
不到十點,胡遠和小鈺已經站在了齊魯醫院骨科四樓的一間混合病房,兀自一隻手玩著手機的三叔胡怒看起來和死氣沉沉的病房格格不入。
看到胡遠,確切的說是挽著胡遠胳膊的小鈺,也不顧自己左手打滿的石膏和吊著的胳膊,迅速從床上下來走到胡遠身邊,右手搭在胡遠肩膀上緊緊一握,然後才笑眯眯的對著小鈺:“小鈺對吧,小遠經常提起你。”
“三叔好。”小鈺也放開挽著的胳膊。
胡怒輕握了下小鈺主動伸出來的玉手:“走,去外麵說話。”說罷,自己吊著胳膊已經晃悠在了外麵。
在側邊樓梯的四樓和五樓交界,也不知誰放了幾張凳子:“都坐,怎麼了,找我有事啊。”
“文文出車禍了。”胡遠之前也沒有告訴小鈺。
“怎麼樣了。”胡怒拿開嘴裏叼著的香煙。
“當場就死了。”看著隻是淡淡吸煙的胡怒:“方芳阿姨腿斷了,不知道會不會截肢。”
“怎麼回事。”雖然香煙還在嘴邊,不過小鈺卻看見胡怒拿著香煙的手明顯的哆嗦了一下,眼神也開始迷蒙。
“文文放國慶,方芳阿姨開車去火車站接她,在回家的山路上車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哦。”胡怒長吸了一口香煙,緩緩吐出。
“你幫我看看他們吧,我不會回去的。”說罷,從自己皺皺巴巴的牛仔褲裏,胡怒隨意的亂摸了幾個口袋,掏出幾千塊錢的人民幣。
“小鈺,你能不能下去給三叔買瓶水,我有話和三叔說。”
之前胡遠提到的方芳和文文,小鈺都沒聽過,不過她也看出這多半涉及眼前三叔的隱私,所以點點頭,便快速的離開。
“我沒想著你能回去,不過我感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昨天晚上我又做噩夢了。”胡遠壓低聲音。
“你覺醒了?”胡怒吃驚的望著胡遠。
“沒有,是爸爸打電話告訴我的,我隻是做了個噩夢。不過,你和方芳阿姨一起長大的,你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胡怒看著麵前的煙霧好久,在回憶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他們方家和咱們老李家一樣……”
“我不姓李。”胡遠打斷。
“也行,你愛姓什麼姓什麼。”
“爺爺也不姓李。”胡遠對這件事確實很在乎,因為那關乎他父親的過往。
“好吧,總之,咱們兩家都是地道的老農民,她不可能有什麼問題的。”
“那我就放心了。”凝視著胡怒還沉浸在回憶當中的眼神:“不過以後這手段還是少用吧,大家都不容易。”胡遠看了一眼胡怒還在吊著的胳膊。
“哦,你說這個啊,斷了兩根手指,我就讓賠了七萬。”
“沒用真實名字吧?”
“放心,不會犯這個錯誤的。不過,你這次來,就是問這個?”
“我有點不放心,本來想找你一起回家的,而且爺爺和爸爸應該都會很高興再見你。”
“你回去跟他們說,就當我死了行了,反正我是不回去的。”看著這個比自己大十多歲,卻小孩子般意氣用事的三叔,胡遠也跟著站了起來:“那,我走之後,你幫我照看下小鈺吧。”
“嗯,你放心回去吧。”兩人朝著病房走去。
胡遠知道他們之間的話題已經說完,正好這時小鈺拿著一袋蘇打水走了過來:“話說完了?”微笑的看著胡遠和胡怒,同時一人遞過去一瓶水。
“嗯,我們回去吧。”
“三叔再見。”將手裏的袋子遞給胡怒,小鈺轉過身挽住胡遠的胳膊,回頭朝胡怒笑著揮手。
胡怒微笑點頭。
走到樓下,胳膊被狠狠掐了一把的胡遠誇張的長大嘴巴看向小鈺。
“看什麼,文文是你的初戀小情人吧。”雖然是慍怒的語音,不過隻要看著胡遠,小鈺都會發自內心的有這種詳實的穩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