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歐陽明軒登時兩眼放光,興奮得一連道了三個‘好’字,然後緊緊盯著侍女手中的菜品,陪著笑、饞涎欲滴道:“蘇穎,我的好師妹,現在可以開席了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啊?!”蘇穎佯嗔道。
“嗬嗬,隻要能吃到師妹親手做的菜,讓我當一回豬也值得!——”堂堂一品大員居然對個小女子一臉諂媚,著實讓人鄙視了一番。
“還不坐下?要開席了——”蘇穎瞟了他一眼,無奈道。
“就我們幾人?——”閔碧落好奇道。
“恩——初醒身子虛,已早早睡下,阿蠹忙於照顧玄黎,就不過來了。今晚上就我們四人聚聚!——”蘇穎一邊說著,一邊給大家夥兒夾起了菜。
莫閑閑早已屏退左右,大家分賓主落座,加之本就熟絡,這次得以集聚一桌,舉杯暢飲,自是毫不拘束,大快朵頤,好不暢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歐陽明軒忽地攜著幾分醉意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傻笑道:“宮中菜肴精潔有餘,卻豐腆不足,未能大嚼,不得盡興啊!——還是師妹的菜對我胃口!來來來——我敬師妹一杯!哈哈哈!若是將來你嫁了人,我可就沒這口福嘍!可惜可惜啊——”而後一飲而盡,又唉聲歎息起來。
蘇穎眼波如水,含情脈脈地望了眼閔碧落,又羞又惱道:“歐陽!——你自己喝多了說胡話,可別捎上我!你若再這樣,以後休想再吃到我做的菜!”
“哎喲——別別別!我錯了,這廂給你賠禮了——”歐陽明軒急忙軟語賠罪,說罷一口氣連飲三杯,又沒心沒肺地笑了,神色是越發迷離。
“好了!你少喝點——一會兒又該吐得一塌糊塗了!”蘇穎心中亂如萬馬奔騰,埋怨道。
許是今日終能一飽口福,又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閔碧落亦是雙眼微醺,陶然引杯,一幹而盡,似是未能盡興,居然一把抱起酒壇就往嘴邊一送作牛飲狀。急得蘇穎慌忙劈手奪下酒壇擱置一邊,一如當初的管家婆模樣,不滿地嗬斥道:“阿落——你也少喝點,一會兒還有事要告訴你呢!——”
閔碧落許久未如此愜意,酒興一起,就多貪了幾杯,醉眼朦朧地地望著她,恍若未覺:“啊?!哦——”
此時,歐陽明軒業已酩酊大醉,伏桌而睡,口中胡言亂語,隻是聽不清說得什麼。
“倆醉鬼!——”莫閑閑歎了一聲,隨即取來兩件軟毛織錦披風,一件覆於歐陽明軒身上,另一件遞於蘇穎:“蘇姐姐,酒後莫要受風,你快給閔大哥披上吧——”
“歐陽嗜酒如命,如此舉動,在意料之中。阿落怎麼也醉成了這幅德行?討厭!——”蘇穎不禁嘮叨起來,一邊輕輕替他蓋好,又急忙掏出絹帕,細細為醉鬼倆拭去額上的汗珠。
“還不是因為蘇姐姐做的菜太好吃的緣故——你自己看看,盤子都被啃了個底朝天,嗬嗬——”莫閑閑終是忍俊不禁。
“啃?!——難道你還真拿他倆當豬了不成?”蘇穎笑道,忽地神色一黯,喃喃道:“阿落、師兄,對不起——”
“蘇姐姐,你在說什麼?——”莫閑閑未曾聽清,隨口問道。
“沒什麼,既然阿落醉了,不如就明日再說好了。”蘇穎眉色上爬上一絲異樣,睫毛微顫道。還沒到莫閑閑接口,隻聽一聲:“悠冉——悠冉——你為何要舍我而去?——”歐陽明軒的聲音雖恍若夢魘,卻字字清晰,一字一句就似那鋒利的刀刃,直戳她的心窩,刹那間,痛得蘇穎麵色慘白,渾身寒戰不止,呼吸也變得越發急促,一隻手緊緊捂住胸口,似是踹不過氣來。
莫閑閑見她舉止失常,不禁關切道:“蘇姐姐,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