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原來如此(1 / 2)

還未等斷見接口,一條人影已悄無聲息地到了他們身後,探出顆腦袋,露出張斯文清秀的臉,手上晃了把破扇子:“除了我師叔紅花妖姬甄九娘,天下間還能有誰?”他眼中神采奕奕,言語間流露出自豪滿滿。

“你?!——”眾人皆是一怔,閔碧落也是劍眉微蹙。

“幹嘛這副鬼樣子?莫非你們大白天的見了鬼不成?”東方既白雙眼灼灼,嘲笑道。

“適才你怎麼、怎麼——”蘇穎欲言又止,心想:既然甄九娘是你師叔,她死了,你居然還鎮定自若。

東方既白翻了個白眼:“你是想問我方才為何一點表露都沒有?哼——人都死了,再鬼哭狼嚎有個屁用,人活著的時候幹啥去了?矯情!虛偽的事情,我不屑做!——”說著兩眼冷光射向斷見,似是意有所指。

“九娘,我對不起你!我、我對不——起——你——”斷見聞得此言,頹然跪下,朝著甄九娘死去的方位結結實實磕了一個響頭,已是泣不成聲。

東方既白斜視著地上那抹伏地而泣的身影,鼻腔裏重重地‘哼’了一聲,繼而罵道:“虛偽!——”

閔碧落看了眼東方既白,腦中憶起在吉祥客棧的情形,略一沉吟,道:“難道甄九娘也會卸甲刀法?她是刻意偽造成血祭所為,以便嫁禍給殘夢?”又覺不妥,念頭猶如風馳電掣般閃過,震驚道:“不對!是想嫁禍給千手觀音!——”

“可是甄九娘為何要這麼做?難道是天煞宮的指使?”蘇穎狐疑滿腹,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我天煞宮怕過誰?!要真想滅了聖教,不過是動一動手指頭的事!——用得著刻意隱藏,偽裝成是太清動得手?真是笑話!——”東方既白冷笑不止,周身的殺氣竟將地上的枯葉驚起,一圈圈地打著轉兒。“太清?——”斷見微微一怔。

“順叔,你說下去——”蘇穎眉睫閃著疑惑與不解。

“他說的沒錯,的確出自我妻子甄九娘之手,還有悠悠穀那些守軍亦是。大小姐,我知道您與涵德公主交情莫逆,但是九娘她、她是為了我,所以您要怪就怪老奴吧!——”斷見說著將眼一閉,引頸決然道。

蘇穎柳眉倒豎,勃然變色,一把抽出佩劍,抵在他的喉間,怒吼道:“你!你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

“當年我與九娘被江湖正派人士追殺,失散多年,幾年前才得以重逢,我方知已經有了個兒子,可惜我沒能盡到當爹的責任,更沒盡到為人丈夫的責任——”斷見垂首歎息,:“反正已經尋到大小姐,奸賊沈光明業已重傷,聖教精銳盡除,縱然他不死,也無力回天!老奴心願已了,現在即使追隨九娘而去,也當含笑九泉,老奴終於有臉去見家主和夫人了!——”。

一番話說得蘇穎眼圈微紅,歎了口氣,慢慢將劍放下,猛然回轉身去掩麵而泣:“涵德,對不起!——”念頭如電閃一般在心頭劃過,才明白當年對涵德為何會有一種超越主仆的情感,當時隻當是友情,原來她倆是血濃於水的堂姐妹,是一家人啊!可是她的父親卻殺了自己的父親,即使涵德尚在人世,恐怕她倆的關係不僅無法恢複如初,相反還會為了自己的父親反目成仇,拚個你死我活!但涵德的死得太冤屈,若讓師兄歐陽明軒得知涵德之死的真相,讓他情何以堪?自己又將如何麵對他?!深秋的清晨,無孔不入的寒風,正肆意叫囂著,仿佛要將世間的暖意吞噬!呼嘯中地上的枯葉被席卷而起,似是隱約聽到它們正在無助地啼哭,卻終是隨風而逝,了無痕跡,恍若從未降臨一般。

閔碧落盯著斷見,眼神飄忽不定,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卻抱起雙臂,幽幽道:“端木盛死了,你就扶了你的兒子上位?這也是為了製衡沈光明?”斷見聽出話中帶刺,慌忙跪著辯解:“大小姐,老奴並非為自己,其實玄黎是家主的親手兒子,他是您的兄長!老奴的兒子沒能逃過仇家的追殺,他死的時候,還未滿周歲——”聲音越發哽咽,帶著無限的淒涼與悲傷。

“什麼?!玄黎是我兄長?!——蘇穎一雙美目瞪得老大,似是大吃一驚。

“是的。十九年前,如夫人懷了玄黎,豈料主母非但不稟告老家主,還幾次於暗中下藥,想要害死腹中胎兒。虧得如夫人略通醫理,這才有驚無險,卻難逃幽禁的劫難。當時家主遠在海外經商,對此事一無所知,如夫人時刻防備著主母的暗害,擔驚受怕之下,恐胎兒不保,便借機哀求老奴,她一定要為家主留下這個孩子,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老奴看得出她對家主深情一片,再說她腹中可是家主的血脈,便起了憐憫之心。恰好端木盛有個通房想邀寵,於是假裝懷孕,老奴便想到了個李代桃僵之計,說服主母暫留如夫人一命,等孩子出生的那天就是她母子二人的祭日,主母應允。也是這孩子命不該絕,幾經安排,一切都進行地天衣無縫,玄黎便成了端木盛的子嗣。如夫人卻真的死於難產,家主回來得知母子雙亡,密令徹查一切!老奴怕破壞端木家與李家的聯盟,對大局不利,便隱瞞了那孩子的下落。可家主還是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認為是主母害死了愛妾母子,震怒之下掌摑了主母,主母一賭氣回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