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死?——”一道疑惑的聲音似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見閔碧落醒了,是既喜又憂,卻都默契地沒開口。反倒是他察覺出了異樣,詫異道:“怎麼了?”
“沒事兒。”蘇穎瞧見他麵色依然蒼白,心痛不已,麵上卻是甜甜一笑。
姬無言本就懷著愧疚,得知背其所救,更是心懷感激,所以也跟著傻笑,笑容卻極不自然,竟比哭還難看幾分。
“上麵有人?”閔碧落豈是三歲稚童,側耳一聽,便知深淺:“不是叫你帶她們走?”
“那也要她們肯呀?”東方既白就知隱瞞不住,僵硬的笑容登時塌陷,恢複了憂色,說道:“最麻煩是,洛川的兒子——要死了。”
“這不可能!我出手的程度絕對傷不了他的性命!”閔碧落那對炯炯清眸裏暮然一寒,冷然道:“難道是被人暗中動了什麼手腳?”
“你是說有人想借——刀——殺——人?”東方既白陰沉著臉,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你是說上麵的人要燒死我們?”閔碧落回想起剛才朦朦朧朧聽見的片段,登時串聯起來:“眼下先得找個機會從這兒出去!我們都受了傷,此時絕不宜與他們硬拚!”
“我沒聽錯吧?我們要是沒受傷,或許還可能全身而退,可眼下不拚絕無出去的可能!”東方既白翻了個白眼:“你知道這些是什麼人?五鬼難纏的大名聽過沒?”
“嗬——在你幽冥使者麵前,幾隻鬼算得了什麼?”閔碧落心頭大駭,倒抽了一口涼氣,卻還淡笑著打趣。
“你說的是一夜之間滅掉天刀門上下三百多口的五鬼難纏?!——”蘇穎齒間打著寒顫,驚悚地望著他倆。
“我說有什麼鬼能比你還難纏?——”姬無言則一反常態,譏笑道。
“你懂什麼?論單打獨鬥,我自然是不怕,可是一旦他們圍攻過來,勝負就難料了。你們兩個中了蠱毒,一個身負內傷,暫時不宜動手,到時候萬一我騰不出手來,你們——”東方既白沒再說下去,因為他看見了閔碧落正怔怔地盯著眼前的字畫出神,問道:“你認識這些文字?”
“巴——利文?”閔碧落眸色乍閃失聲道。
“巴什麼?”東方既白懷疑自己沒聽清,:“上麵那些鬼畫符是——”
“這是濟隱大師所寫得大悲咒的心法口訣。”閔碧落一語落下,恍若天際劃過一顆燦爛的流星,點亮了眾人眼中的希望之光。
“濟隱大師怎會將無上心法留在此處?就不怕人來竊取?”蘇穎歪著腦袋狐疑道。
“你倒是竊取給我看看?字都不認識,還竊取——”東方既白似乎對蘇穎橫看豎看都順眼。
姬無言瞪了他一眼,岔開話題:“巴利文?好像沒聽說過。”
“巴利文與梵文一樣都傳自於印度,隻是它不及梵文高雅優美,不被人所熟知罷了。”閔碧落眼底的驚歎久久不曾散去,“濟隱大師是得道高僧,他這麼做必定有其深意。”
“我隻知道咱們再這麼深意下去,離被燒死不遠了!”東方既白不耐煩道。
“阿落!既然你看得懂這巴利文,說明你與大悲咒有緣,不如試試修習?”蘇穎心中一動,極力鼓動著:“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呢?”
“這倒是,趁我們還沒被燒死之前。”東方既白的語調還是一貫的清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至少他不反對。
閔碧落顯然被蘇穎的一番話打動了,他催動魂祭的時候過耗了真氣,又連救兩人,真氣已所剩無幾,現在出去無疑死路一條。聽聞此大悲咒不僅威力巨大,還有治愈內傷的神效。不管如何,眼下隻有放手一搏!略有沉吟,猛然點頭:“好!——”
“我去護法,你若是練成,咱就兩清!”東方既白說罷,人已飄出了石室。
“等等我——”姬無言也跟了出去,還拉走了戀戀不舍的蘇穎。
山頂上,萬籟俱寂,烏漆墨黑,伸手不見五指。
“主子!——”
“我們走後,將這家人帶去陽明山莊好好看守,尤其要注意那個老大,若有半點不軌,殺!——”
“遵命!屬下發現了大護法留下的標記——”
“何處?”
“屬下查到在禹關!——”
“就這個消息?”聲音瞬間不悅起來。
“屬、屬下立即去查——”
“初醒最近在做什麼?”
“啟稟主人,她仍呆在柳煙閣,表麵看上去沒什麼異動。”
“退下吧——”
“是!——”
殘夢麵無表情地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譏笑道:“沒什麼異動?!哼——看來得盡快與大哥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