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跑?!——”那身青布勁裝就跟條尾巴似的,一時半會兒竟甩他不掉。
東方既白不禁暗忖:此人輕功怎如此了得?難怪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眼皮底下盜走土硝!思罷,不由地加大了手中韁繩的力度。
忽地前方飛奔來一支人馬,為首的正是朝天鼻,他左手捏著一張麵具,右手摟抱著名濃妝豔抹、衣著暴露的女子。忽見眼前的服飾玉冠好生眼熟,再一瞧臉卻陌生得很,馬車上似有打鬥過的痕跡,心下狐疑,喝道:“站住!——”
東方既白再見他時,雖已換了張臉,但眼中濃濃的鄙夷仍是揮之不去。
朝天鼻見他非但不停下,還縱馬狂奔,分明沒將自己放在眼裏,登時心生不滿,怒吼道:“你們給我攔下他!——”
“是,公子。”
眼前這支可是訓練有素的軍隊,遠非那些府裏的奴役可比!他們個個裝備精良、勁氣內斂,不容小覷。
女子也蛾眉淡蹙,似是恍然想起:“洛公子,就是他扔掉的麵具!奴家不會認錯!”
“怪不得我瞅著這眼神好像哪裏見過!原來是他!!”朝天鼻陡然一驚,隨即勃然大怒道:“來人!給本公子殺了他!——”
“是!——”
東方既白微微垂首,睫毛微顫,語氣中含著淡淡的憂傷:“為何有活路不走,偏要走死路?!既然如此,就讓我送你們去彼岸,免除這一世的殺戮!”待再抬頭時,一雙眸子已是凝結成冰,陰森一片,手中扇子已然出手,曼珠沙華猶如漫天飛雪,鋪天蓋地,飄然而至
畢宿偷眼一瞧,神色頓時一鬆,招式立馬又變得徒有其表,哪還有方才無影腳的半點狠辣氣勢,似是欲言又止,卻終是未能說出一字半句。
閔碧落見他神色有異,想起方才偷聽到的話,心念鬥轉:莫非是故意相讓?可是若傷你輕了,恐反遭人疑心,也罷!嘴角處勾勾勒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劍勢一轉,快如雷電,劍鋒登時沒入畢宿左胸,隻因速度太快,沒預期的血流如注。
畢宿悶哼一聲,臉上汗如豆黃,卻無憤恨之色,反而眼中閃出縷縷殷切,艱難地開口:“走!——”
閔碧落仍是麵無表情,心下卻是一震:莫非真有難言之隱?卻因形勢所迫不及細想,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回道:“好!”隨即趁其不備替他點穴止血,這才抱起蘇穎,施展逍遙遊,消失於眾人的眼前。
街麵上的人這才緩過神來,議論紛紛:“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好久沒有武林人士來這兒了——”“不知道啊!還真是怪事!——”
閔碧落腳下絲毫不敢耽擱,直到穿過一片林子,來到了湖邊才將人輕輕放下倚靠著顆大樹旁,一絲斑駁的陽光映射在那張白皙的小臉上,這才發現她的麵頰上竟布滿了花線,一條條蜿蜒在光潔如玉的臉上,宛若一朵朵嫵媚詭異的妖花。
“這是怎麼了?!——”閔碧落一握柔荑,方覺她脈象有異,一絲不祥的預感升騰上來,慌忙解開她的穴道喚道:“醒醒,哞哞!——”
蘇穎悠悠地睜開雙目,陡然一震,神色慌張地跳起,雙手緊緊捂住麵頰,失聲尖叫道:“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閔碧落望著她驚恐萬分的模樣,心痛得無以複加,一把摟住了她,柔聲安慰:“現在沒事了,有我在!”
蘇穎目泛盈盈淚光,像個孩子似的伏在他懷裏泣不成聲,語音囁嚅:“阿落!——阿落!——”
閔碧落心中縱然焦急萬分,卻還是輕撫著她的發髻,安慰道:“沒事了,慢慢說——”又抬頭望向天空,晚秋底澄清的天,像一望無際的平靜的碧海,而枯黃了的葉片卻給田野蒙上了一層凋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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