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蘇穎震驚道。
“你以為是因為他背叛了我,所以我才殺了他?“閔碧落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自嘲的笑,悠悠地問道。
“難道不是?”蘇穎垂下了臉,睫毛微顫。
“即使我放過他,那個人也不會放過他,不如就死在這裏一了百了。至少他的兩個兄弟不會知道他的背叛。“閔碧落神色略顯疲憊。
“那這些人呢?”蘇穎不是見不得死人,是見不得如此模樣的閔碧落,她一直以為阿落殺人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一見到滿地的焦屍殘骸,心頭不免悲涼,這不消問便知是赤練獨尊所為。
“如果你的家來了強盜,你會怎麼樣?是束手就擒還是迎頭痛擊?”閔碧落盯著她,一字一句問得極慢。
“家?”蘇穎猛然抬頭,雙眼灼灼地望向他,顫聲道,“吉祥客棧是你建的?”
“我本想等事情結束,便攜心愛之人於此處歸隱,誰知道卻被這些人毀於一旦!”閔碧落掩不住怒氣一拳砸向桌角,桌子竟絲毫不損,底下的青色地磚卻已應聲碎裂成片,就似一顆心,瞬間支離破碎。
“阿落!——”蘇穎聲音哽咽,心頭驚喜:他說什麼?是要和自己一起隱居嗎?
“少見多怪,他們不死,死的就是你了。”幽冥使者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白牙,鄙視道。
蘇穎低頭抿嘴不語,她剛從鬼門關回來,可不想再把小命丟了,反正心裏已是甜滋滋,其他的可以暫時擱置不管。
“對了,那個鄉下人失蹤了。”幽冥使者就似剛想起這回事。
“你的箱子查看的如何?”閔碧落忽地一問。
“少了一箱。”幽冥使者的語氣微微有些不自然,四個字像是從齒間硬擠出來,充斥著不甘。
閔碧落看了眼他支撐在桌上青筋爆出的手,沉吟道:“偌大的一口箱子,一個人怕是搬不走。”
“此話怎講?”幽冥使者立即追問。
“何以偏偏隻偷走這口箱?你老實告訴我,那口箱子裏到底裝了什麼?”閔碧落眯起眼,神色陰沉。
“是——”幽冥使者麵有難色,躊躇道。
“雖說中原硫磺稀少,大部分依賴於西域的弼山,但天然石硫黃因其內含火山灰、石塊,純度很低且成分不一,若用此粗硫來配製火藥,效果定然不佳。再說他們為何要從你這兒劫走硫磺?天下又不是隻你一家有硫磺?犯得著為了一箱硫磺,賠上那麼多人的性命來掩護盜走這口箱子?”閔碧落淡淡道。
“是土硝,且是從硝土和草木灰中精心提煉的上等貨,費了不少時日。”幽冥使者歎了口氣,答得很輕,卻在閔碧落的心頭揭起了驚濤駭浪。
“土硝是什麼?”蘇穎瞪著一雙莫名的眼,忍不住好奇道。
“是用來**的其中一味,且極難提煉。找硫磺容易,求土硝難!”閔碧落憂心忡忡:“我還在想沈光明手下能人輩出,要弄到區區的硫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緣何舍近求遠,還不怕得罪了天煞宮。原來是為了土硝!”
“那怎麼辦?”蘇穎也心急上火了,蛾眉淡蹙,緊緊盯著他。
幽冥使者思忖道:“就算這兩人輕功不錯,可是要帶上箱子,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飛過,難道當我們瞎了不成?——”
“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了?啊!——密道?!——”蘇穎靈光一閃,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