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泄露的可能。所以,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閔碧落垂下眼簾,麵無表情道。
“你見過我嗎?”幽冥使者將有些歪了的麵具擺正戴好,奇怪地問道。
“沒有——”閔碧落眼中精光一閃,答得真誠,仿佛就是這麼一回事。人家帶著麵具,長啥樣真沒見過,光看身材這玩意兒不能說見過,所以這是大實話,實在話!
“恩——”幽冥使者搖著把破扇子,頻頻點頭。
“還請使者放了她。”閔碧落心頭一動,有門!立即一抱拳,誠懇道。
“哼,本閣最討厭撒謊的女人。她必須死!——”語氣幽寒。
“江湖傳言,幽冥使者喜歡殺人,更喜歡殺女人。”閔碧落並未動氣,而是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想說什麼?”幽冥使者狐疑道。
“你是不是被女人——給——那個——”閔碧落突然變得語音囁嚅起來,表情發人深思。
“一派胡言!——”破扇雖破,但扇骨還在,須臾間,烏金木的扇骨已抵到了他的下顎。
“那區區一名小女子,又能拿大名鼎鼎的幽冥使者如何?使者是對自己的武功沒有信心嗎?”閔碧落毫不畏懼,笑得雲淡風輕。
“你!——哦,你是想用激將法。”幽冥使者轉怒為喜,將扇骨收攏起來,抱著雙臂瞅著他。
“哎,原來你是真沒信心。”閔碧落狀似惋惜地搖了搖頭。
“怪不得那老小子把拈花一笑教給你!因為你和他一樣都是怪胎!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哼!”這味兒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就像是小媳婦在哭訴。
“你叫他老小子,你也是個怪胎,我們是臭味相投——”閔碧落含笑道,看向蘇穎,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蘇穎已經目瞪口呆,怎麼演變成這個局麵?這天煞宮的人就是任性!
“臭味相投!好——”幽冥使者笑了,忽而又陰森森道:“放了她可以,但這個客棧的所有人都得死!”
“不要,不要殺人!他們都是無辜的!”蘇穎急忙說道。
“無辜?你看看外麵,還有下麵——”幽冥使者譏笑地瞅了她一眼,折扇輕輕一動,曼珠沙華緩緩展開。
原本靜謐的客棧,一時間被圍得水泄不通,連蒼蠅都飛不出去一隻。
“他們、他們是誰?——”蘇穎驚懼交加。
“姑娘,你這麼聰明,居然沒有猜出來?”幽冥使者誇張地瞪大了眼睛,作驚恐狀。
“你是說,這裏早被人預先埋伏?為了什麼?”閔碧落暗自一驚。
“我們打鬥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可是你之前說的那個誰——叫畢什麼的,難道他是聾子?居然聽不見?”幽冥使者又恢複了清冷,語出譏諷。
“畢叔叔是奸細?!——這不可能!”蘇穎無論如何不會相信。
“那麼他人呢?睡著了?”幽冥使者冷笑道。
“他不在房間裏。”一陣風刮過,閔碧落出現在門口,語氣冷冽:“怪不得他對這裏的路那麼熟悉。難道我說去吉祥客棧也在他意料之中?難道——”
“哼——豈止熟悉,還膽大妄為!居然敢動本閣的箱子!不過此人功夫奇高,居然被他脫逃了!”聲音含著慍怒。
“畢叔叔武功奇高?這不可能——”蘇穎喃喃自語。
“箱子裏有什麼?”閔碧落心下詫異。
“硫磺。”幽冥使者悠悠道,“製成炸藥的話,能將半座城池夷為平地。”
“什麼?!——”閔碧落和蘇穎異口同聲。
“畢叔叔要硫磺幹什麼?”蘇穎更是失聲道。
“他又是怎麼知道你會路過這兒?”閔碧落追問道。
“因為我身邊出了奸細!——”話音剛落,扇骨騰空飛起,擊穿瓦片,隻聽悶哼一聲,從屋頂上摔落一人,正是那名彪形大漢。此刻他兩隻手緊緊捂住喉間,想要把自個兒脖子上的血窟窿給堵回去,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幽冥使者,不敢置信道:“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