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精於此道。”不知是褒是貶,卻係肯定無疑。
“你快看看上麵寫著什麼?這字體十分怪異,應該不是中原文字哦。”蘇穎的好奇心越發強烈,連聲催促道。
“幽——不好!——”閔碧落這才眯起眼仔細辨認布上印下的痕跡,聲音陡然一寒。“快叫上畢宿,我們立即離開這裏!”語音未落,人已經翻身而起,快速抄起包袱。
蘇穎心中一驚,疑惑不解:“為什麼?——”
“你闖禍了,這幫家夥不是人。”閔碧落皺著眉,神態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不是人?嗬——我才不信,肯定是你又在耍我吧。”蘇穎媚眼如絲,掩帕偷笑。
“快走!。”閔碧落一把拉起她就往窗外跳,還不忘加強語氣:“我說的是真的!”
“嗬——你們還想跑去哪裏?”月牙白袍子倒掛在屋簷上,仍是修長白皙的手,不同的是手中多了朵殘陽似血的妖異之花,正散發著令人癡迷的氣息。
“彼岸花?!——”閔碧落驚愕失色,暗道不好。
“沒想跑去哪裏啊……”蘇穎心下一顫,戰戰兢兢地問道,“這、這是什麼花?”
“她嗎?——她叫曼珠沙華,在花落後葉才生,花和葉是永世不能相見的。”月牙白袍子愛憐地撫摸著那抹血紅,幽幽地開口道,低啞的聲音裏摻雜著淡淡的感傷和惋惜。
“啊?!——這是死亡之花?它真的存在?!——”蘇穎驚悚失色,身子慢慢向後挪。
“喜歡嗎?這就送你們上路吧!”月牙白袍子倏然冷若冰霜,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使者。
“你為什麼要殺我們?我們可啥都不知道——哥哥,怎麼辦?——”蘇穎佯裝恐懼,身子顫抖,步步後退,手已經摸到了床邊的寶劍。
就在此時,樓下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小二,開門!”
小二還當是什麼事,急忙放下門栓,進來一中年人,身著粗布麻衫,看上去土裏土氣:“能給我借宿一晚不?再給我來點吃的——。”
“客官,實不相瞞,這兒剛已被一位大爺給包下了,別說沒有客房,就算有我也不敢給您。”小兒無奈地瞅了一眼樓上。
“啊?——這可怎麼辦?就不能剛打個商量?我大老遠的過來,又困又餓——”中年人可憐兮兮道:“小二哥,我聽你口音是老鄉,能幫個忙不?隨便哪都成,隻要留個地方打個盹兒。”
“好吧,就看在老鄉的份上,後院有間柴房,你要是不嫌委屈的話——”小二也是個古道熱腸的人,猶豫了會兒。
“不委屈、不委屈!”中年人慌忙道。
“得,我說你可輕點呦,別讓樓上聽見動靜。”小二不放心地叮囑了句。
“謝謝!謝謝!——”中年人麵含感激,狠命地點著頭。
“快跟我來吧。”小二不好意思地打斷道。
“好——多謝多謝。”中年人還是壓低了聲音,一路謝過去。
“哼——又來一個送死的。”月牙白袍子冷笑一聲,手中多了一把精致的木扇,陡然一開,曼珠沙華從其飛出,且越聚越多,色澤濃豔,似血似霧,散發著妖豔之美,空中登時彌漫這一股不詳之氣,卻不似殺氣那般咄咄逼人,而是盛情相邀,請君赴得此宴,解盡世間煩憂。
蘇穎頓覺眼皮很沉,很想睡上一覺,仿佛醒來就能抵達彼岸,脫離無盡的痛苦。
“穩住心神!——”閔碧落的聲音不大,卻渾厚豪邁,登時將她那抹驟然而起的睡意驅趕得一幹二淨。
“哼——從沒人能逃出我的幽冥令!——你小子是誰?居然還能自製到這地步?原來她撒謊!那更該死!”月牙白袍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陰氣逼人道。
“誰不知天煞宮幽冥使者是何等厲害的人物?行走江湖,為了方便行事,不得已隱瞞身份,也是人之常情,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諒解。”閔碧落緩緩移步,說話間掌中已是青煙嫋嫋。
“你——是怎麼認出本閣的?哦,你會赤練獨尊?!——你是聖教中人?”幽冥使者狐疑道。
“不管是與不是,你都不會放過我,不是嗎?那我何必答你?”閔碧落麵色一沉,掌風一轉,將蘇穎送出窗外,急切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