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總該信你的親生兒子。”閔碧落躊躇地停頓了一下,終是說出了口。
“夢兒,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千手觀音緊張地問。
“耶律抿的確跟我提過,不過後來我跟大哥一直在一起,後來的事不很清楚。”殘夢覺得此刻應當如實說,可不能讓大哥有什麼誤會,接著撇了撇嘴,冷冷道:“白狼如今執掌雍華閣,你為何不去問他?——”
“白狼!——好個白眼狼!”千手觀音震怒道,雙拳拽得咯咯直響。
“怎麼?他沒跟你稟報嗎?——”閔碧落淡笑道,“你千方百計將他安插在沈光明的身邊,到頭來你卻被蒙在鼓裏,嗬——”
“住口!——”千手觀音惱羞成怒,心下暗道:這小子知道的太多,決不能讓他再活下去!想罷身形陡然一轉,散去的人頭,四周的殘骸,紛紛吸附到她的掌心處,蠢蠢欲動。
“太清!——”決明子一聲怒吼,就似晴空中劃落一道霹靂。
“師兄,你真的要與我為敵?!”驚得千手觀音眉頭微蹙,仿佛有多心痛似的。
“你不要再錯下去了!”決明子說罷已經舉掌迎向了她。
“大哥!——”隨著大家的驚呼聲,閔碧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為了給大家爭取調息的時間,耗費了太多內力,他實在是太累了,奮力走到沈琬綽的身邊,想去拉她的小手,終是支撐不住身子一歪,轟然倒地,不甘地盯著眼前那隻毫無血色的小手。
“兵符!——小靜!——”千手觀音被決明子纏鬥住,一時脫不開身,於是尖叫道。
靜猛一咬牙,霍然起身,一轉眼便到了閔碧落的身邊,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獰笑著望著眾人冷哼一聲。
殘夢見勢不好,張開手掌,金屬的嘶鳴聲再次響起,鳳翥龍翔又重回手中,不禁有了底氣,喝道:“老妖婦,你再不滾!休怪我不客氣?!”
“來呀!有本事把我們一起劈死啊?!反正我沒了一隻手,也不想活了!”靜麵色猙獰地咆哮道,這年頭遇上不怕死的可就難辦了。大家都在她的手中吃過虧,一時間不敢貿然上前。
“你個臭小子!——”靜一邊翻著閔碧落的衣服,一邊罵道,忽地眼神一滯,猝然神出僅有的一隻手,一掌拍向他的後背。眾人甚至都不及驚呼!決明子急忙回身。
“閔碧落,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夢兒不認我,因為你懷兒不惜背叛我,因為你師兄居然跟我反目,我要殺了你!”千手觀音乘機擺脫了決明子,狂笑道。掌中威力竟比之前更甚,掌力凝聚出一團灰色的雷霆之怒,直襲閔碧落的命門!決明子沒曾想她的輕功如此驚人,終是遲了一步,隻來得及扯下一片衣角。
“啊?!——”閔碧落此刻內力渙散,避無可避,於絕望中他閉上雙眼,喃喃自語:“孩兒不孝,滅族之仇來世再報!”誰知道千手觀音那一掌卻沒拍在自己身上,靜不知什麼時候,竟擋在了自己身前,硬生生地受了一掌。他不禁錯愕當場,靜的鮮血染紅了衣衫,分不出來是誰的衣衫,滿眼望去,已然血色一片。
“小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告訴我為什麼啊?!為什麼?!——”兩道人影飛奔而來,千手觀音傻傻地問道,似乎不相信眼前所見,瘋狂地搖晃著靜的身子。靜的後背血流不止,身子已癱軟下來,麵色泛灰,仿佛一隻腳已經邁進了棺材。決明子擰著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她已脈盡斷——”
“不!——”千手觀音那淒厲的叫聲,響徹了整個洞穴,也震撼了閔碧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