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斷見恰好掌管著教中刑司之職。武功修為是四護法之首,本當進逐大護法之位,但聖教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掌管教中刑司者都不得擔當大護法之職,也不得隨意離開流崖,頗有替教主坐鎮教中的暗喻。說不上地位超然,但在教中絕對是一言九鼎,執掌著先殺後奏的大權!
好在斷見為人公正不阿,賞罰分明,眾人都對他心悅誠服,也打心眼裏愛戴他。
斷見是個一板一眼的人,你給他一顆釘子,他非要正麵敲進去,反麵敲他會認為不對!其實隻要固定住就好了,管它正麵反麵?
斷見最不喜歡殘夢,其次閔碧落、最後是沈琬綽。不過這三人依舊是我行我素,逍遙自在得很。
納蘭輕舞,是北長老的獨生女,人如其名,美若天仙的她,殺起人來就似跳舞一樣美麗,對手通常一陣恍惚,然後就死了。有句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engliu(打不出來)”,那些死於她之手的人,好多都是帶著癡迷、愉悅的表情,倒也不算太委屈。
輕舞也不是隻會殺人,那多無趣,大戶人家的消遣玩意兒,什麼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也是,能夠與聖教聖女齊名的女子,怎麼會是庸脂俗粉?她納蘭輕舞可是教中出了名的才女。當然,沈琬綽也是才女,不過此才非彼才。
教中傾慕者都數不勝數,更別提江湖上了。江湖人送綽號“輕舞仙子”,人人談起納蘭輕舞都是一陣神往,久久不能忘懷。
白狼,身世與殘夢相似,但有兩項勝過殘夢,其一知道自己姓白,其二武功與閔碧落不分伯仲,是教中的頂尖高手。所以啊!一直充滿著優越感,仿佛高人一等。
白狼也不喜歡殘夢,更不喜歡閔碧落這清高的家夥,卻不妨礙他喜歡著沈琬綽,還喜歡到骨子裏。
人人都不喜歡閔碧落,卻也不喜歡白狼,白狼與閔碧落的孤傲不同,其心胸狹窄,呲牙必報,教中凡是的罪過他的人,基本都沒有啥好下場。白狼氣焰囂張得不得了,除了光明教主,還未曾把其他人放在眼裏頭過。誰叫他武功極高,眾人敢怒不敢言,隻得笑臉相迎,背地裏自然是百般詆毀。
為此,沈琬綽很不喜歡白狼,盡管是青梅竹馬,從小那點的情分,哪經得起日後那些個人言可畏。
有一次沈琬綽跟閔碧落提起白狼,憤憤不平:“白狼又把誰打了。這家夥手怎麼那麼賤?淨欺負人家!”
閔碧落不以為然:“有時候,實實在在的性情,反而可貴,總好過那些個虛偽做作的人,把你賣了,你還在幫著數錢,還數得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你算了吧。教中沒人喜歡白狼,我也不會喜歡。”沈琬綽很堅決地說。
“你沒有站在白狼的位置,怎麼知道他做得不對?”閔碧落還是一貫的輕描淡寫。
“哼!總之欺負人就是不對。”沈琬綽開始賴皮。
“有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麵,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其實不然。”閔碧落有些認真地說,“人雲亦雲者,是最為愚蠢的。記住了!”
“你!你又在罵我,討厭!”沈琬綽有些氣急。
“隨便你怎麼想。”閔碧落絲毫沒受影響,自己跟著自己下棋,一派氣定神閑。
沈琬綽嘟嘟囔囔一句“怪人!”又老老實實地坐在了閔碧落的身邊,忽閃忽閃著大眼睛,突然驚叫起來:“這是、這是《百局象棋譜》裏的七星聚會!落哥哥,你好厲害哦!”
“你居然也懂得這七星棋?”這下子,閔碧落被驚到了。
“嘿嘿!小時候常常看母親下。”沈琬綽抬起頭,鼻孔朝天道。
“哦。”閔碧落又沒了動靜,繼續研究殘局,尋求破解之法。
沈琬綽頓時泄了氣,眼神若有所思,跟著觀起棋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