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議事廳,首座上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詳藹老人,閉著雙眼雙手合十置於胸前,優哉遊哉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老人下麵其六把太師椅並立兩旁,坐的的言家長子和四大長老,至於老人右手邊第一把空缺的太師椅,那本是隕落的言家族長言肅的位置,言家老祖不發話,那個位置就三年來一直就這麼空著,誰也不敢有異議。
老人左邊第一把座上的言穆站了起來,他是老人長子也是隕落言家族長言肅的親哥哥,家族地位超然。
“爹,您老倒是發句話,這丫頭到底在搞什麼鬼,加上剛才那一個,今兒個光是來給您請安晏家人就來了四波,加上那納蘭家的,這會得有幾十人了吧?”
老爺子依舊闔著雙眼,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言穆無奈,轉身朝廳外走去。
“站住!”
老爺子覺得雙眼掀開一條縫,一道精光迸濺而出。這老頭子看似不慍不火病怏怏的模樣,實則也是個狠厲的主兒!
“你上哪去?”
“還能去哪,去您的寶貝孫女那瞧瞧,看看她到底在搞什麼鬼!”言穆並未回頭。
老人的雙眼再度合上,淡淡道:“坐下!妮兒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她會給你一個合理解釋的!”
老人的話語雲淡風輕,卻有著一股子不可忤逆的英氣!
…………
溫婉大氣的女子閨中。
紫屏風,紫紗簾,紫色床褥,紫色霓裳。
這屋子的女主人似乎是對紫色·情有獨鍾,連那巧精致的胭脂盒,也是紫色靈目篆刻而成。
房間裏,一位身著錦緞霓裳的絕美女子安靜的站在床前。
眉眼如彎月,雙瞳似琉璃,滿頭青絲發髻青綰,鼻翼微皺,晶瑩剔透間又透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冷冽。
在她身後,站著一個梳著羊角辮兒丫鬟模樣的俏麗丫頭。
丫頭十五六歲的模樣,雖不及女子那般溫婉動人,但也算是麗質成靈秀可愛。
這時候,這丫頭正踮著腳尖,目光繞過女子的肩頭朝紫色的床榻上瞄,因為那上麵正躺著一個陌生的男子,這丫頭一邊偷瞄還一邊在心裏嘀咕道:“長得倒是清清秀秀一表人才,麵相和姐也配,可惜就是看上去文弱了些,大長老他們肯定不會喜歡,哎……難呐!”
丫頭老氣橫秋的歎氣,模樣倒是滑稽俏皮。
女子似有所感,轉過頭哼哼瞪了丫頭一眼。
眼中雖有責備,卻無冷冽,除卻父母和爺爺,身邊這個丫頭便是她最貼己的親近人。
丫頭嚇得瞬間將脖子縮了回去,無奈的吐吐舌頭做鬼臉,倒也不畏懼自家姐。
雖姐對別人生分的緊,但是對她一直如姐妹般溫暖,要不然也不會別人都攔在外麵不讓進,唯獨她可以和姐守在裏麵。
“那些遊手好閑的浪蕩子都走了麼?”女子突然開口問道。
“姐放心,我不久前才去會客廳偷瞄了幾眼,那些人能進來的都被老祖宗給打發走了!”
“嗯~!”
紫衫女子微微頷首,隨後道:“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哦~”
丫頭乖巧的應了一聲,趁著空擋又偷瞄了幾眼床上的男子後轉身離開房間將門關嚴。
丫鬟走後,紫衫女子走到桌前坐下,羊脂玉一般的白皙右手輕輕搓揉著額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疲憊。
本來趕了一的夜路就已經很疲憊了,回到家中還有這許多麻煩事兒。
這些年外人隻知言家大姐之驕女眾星捧月,卻從來沒有人知道她都要背負些什麼,世人都隻知你走的多高多遠,卻從來沒人知道你走的有多累。
外人也便罷了,可是自打父親走後連自家人也是明爭暗鬥有著諸多的不理解。
爺爺那裏她倒是不擔心,她擔心的是她的大伯和那四位叔輩長老,自從上次自己無功而返後,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是越來越惡劣了。
“呼~!”
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女子突然有些厭倦這樣的生活,不過也隻有在這樣四下無人獨處的時候,她才會生出這樣的情緒。
身後一陣窸窣的響動,女子坐在桌前的身子顫了顫。
“你醒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竟有一絲絲莫名的喜悅!
轉過身來,見床上那人正睜眼看著她,想來剛才已經對她的背影注視過一陣了。
這人臉色蒼白如紙,見到女子轉過來的正臉先是一陣迷惘,隨即臉色大變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