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浣這時已經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了,他轉過頭去,凝歌公主的表情不悲不喜,卻又感覺透出濃濃的悲傷,便說道:“殿下,柳寂然,平康王的世子是三公主的駙馬吧?”
花夢淵向他示意,看他的口型,是在讓北宮浣閉嘴。北宮浣默然,整件事情說不清誰對誰錯,凝歌公主的確是個悲劇。
花夢淵吊著一雙鳳眼說道:“殿下啊,柳寂然在新婚之夜殺了三公主便自斷筋脈氣絕而亡,這可是八年前轟動文國的事情。”
“嗬,八年了啊,我還記得那天的大雨呢,他死的那個晚上。嗬嗬,所有人說這樣對我們都好。可是呢?”
聽到這裏,北宮浣已經覺得自己不必再問後來了,因為根本就沒有後來。
“人還真是可悲的呢。”凝歌的尾音中帶著無奈的輕歎:“什麼都想擁有,卻有什麼也得不到呢,漫漫紅塵,還能剩下什麼呢。”
……
從那晚的慶功夜宴之後,柳寂然老是想著往宮裏跑,不過後宮戒備森嚴外男禁止入內,於是正當盛寵的小世子便去求了皇帝陛下,說自己喜歡上了一位公主,想要追求她。
若是別的公主,皇帝一個高興也許就直接賜婚了,可是經過他的旁敲側擊,發現那個公主好像是他的心肝寶貝凝歌啊,皇帝還真不敢直接賜婚了,不過對於這個外甥他也是喜歡的,玉樹臨風又有驚世之才,朝中多少大臣都盯著呢。皇帝樂見其成,看柳寂然的眼神越發的和藹了。於是準了。
……
近些日子滄瀾城正逢初雪,各種慶典雲集,一派繁榮盛世之景。文國雖建國不過兩百年,可明主頻出,國力在七國中絕對是上上之流,太平盛世百姓安居。北宮浣盯著遠處皇城中炫目的燈火,覺得有些氣悶,便換了衣服,帶著雲煙去逛夜市。
雲煙出門時便打聽了一遭,回來說:“今日聽說會有花神祭,皇室中會有女子扮作花神,遊街祈福,祈禱來年風調雨順。”
北宮浣眉毛一挑,問:“花神?什麼……”
“那是文國習俗,年年都有,沒什麼新意。公子今日也不必非要出去。”
“嗬……還是去看看的好,我久居滄瀾可連這個都還沒見過呢。”
不過,出門還沒多遠便看見一個熟悉的無賴的抱著大包小白的零食袋子正啃的歡實。
北宮浣冷哼一聲,花夢淵便頓時反應過來,擦擦嘴角的殘渣向北宮浣靠了過去,雲煙恭敬的行了個禮,便自覺接過那大大小小的袋子。
花夢淵有些喪氣,耷拉著腦袋說道:“浣浣啊,我哥來找我了。”
“怎麼說?”
“他在飛鳳樓買醉,被我撿到了,可是他太奇怪了。自言自語說著什麼。”
北宮浣輕笑,說道:“他一定是被那個姑娘甩了。”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便到了朱雀門前大街了,剛好花神巡遊的車隊正好從街角拐了過來,北宮浣頓時來了興致,拍拍身邊的人示意上去看看。
花夢淵撇撇嘴,說:“不就是端靜郡主的,長得還沒我好看呢,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話音未落,花夢淵便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回頭剛要發火,卻看見是另一輛馬車,素白的輕紗隨車而動,車簷更是,掛滿了玉製的鈴鐺。十六個宮裝少女捧著各色錦盒,垂首在馬車肅立的兩側。
花夢淵的臉色頓時有點僵,北宮浣也挑挑眉,花神祭的隊伍馬上要過來了,這再來這麼一輛車堵著……好看了啊。
雲煙看了看便說:“公子,似乎是青雲觀的馬車……”
“凝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