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沈妄書出殯的日子了,可元靈惜還在睡,幾個丫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可卻沒想到在第二日的清晨,元靈惜便自己清醒了過來。
她像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似的,問春花今日是什麼日子,春花猶豫了一下而後才告訴了她。
元靈惜怔愣了片刻,閉了閉眼睛說道:“給我換衣服吧。”
春花便服侍她穿上了一身素色的白衣。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天色不好呢。”外麵的天氣陰沉著,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她緩緩地往外走去,卻聽到中庭已經是哀樂陣陣了,她的腳步一頓,又往前走去。
到了中庭,卻見到沈以山,沈言書和王婉雲已經在裏麵了,看到元靈惜處縣,沈言書和王婉雲都怒視著她,隻有沈以山麵色毫無波瀾,朝她招了招手。
元靈惜抬眼看去,中庭的正中央擺著一個透明的冰棺,沈妄書就那樣靜靜的躺在裏麵,元靈惜走上前去,王婉雲便上前攔住她:“你要幹什麼?”
元靈惜不過是抬了抬眼皮說道:“我要祭拜我的師父。”
“像你這樣苟活於世的賤女人,有什麼資格來祭拜妄書表哥?!”王婉雲咬牙切齒的說道。
元靈惜歎了口氣道:“在師父的麵前,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說我苟活於世,我卻說我的性命來之不易,為了不讓師父的心血付諸東流,我更要好好的活著,這才是不愧對師父的方式。至於資格,我覺得我是最有資格來祭拜師父的人。”
說完,她便推開了王婉雲的手,上前取了三炷香,燃上後便鄭重的對著沈妄書的棺材拜了三拜,才把香插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元靈惜便尋了個最近的蒲團,安安靜靜的跪坐了上去。
接著便有陸陸續續的人來吊唁,各大門派都派了人來,說著假惺惺的話,行著客套的事,卻不過是為了試探,失去了沈妄書的神石山莊,以後的發展和依靠。
在喪事上,沈以山宣布了以後由沈言書繼任莊主的消息後,所有的門派都像是得到了交代一般,又一窩蜂的去恭喜沈言書。
安靜的跪在那裏的元靈惜卻隻是想笑,這群人倒真的是可笑的緊,這是在恭喜沈言書什麼?恭喜他失去自己的哥哥麼?
可讓元靈惜驚訝的卻是,若是原來的沈言書,有人在這個時候對他道喜,他必定會發一通脾氣,可這次他卻沉住了氣,淡淡的應對著,眉眼間有著哀慟,卻並不會對來人惡語相對。
這三天的時間,想來沈言書也成長了不少,思考了不少吧。
元靈惜歎了口氣,便又轉頭看向冰棺中的沈妄書。
這一日好像過得很快,不過是來來往往的人祭拜,吊唁,這一日好像又過得很慢,漫長的隻有她和她眼中的沈妄書。
可是過去了,便是過去了。沈妄書要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