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落在了李花蝶的心口,手指每一下卻都是戳中了那大漢的痛處,疼的大漢嘴裏支支吾吾,額頭上滿是冷汗,傷口處有血止不住的嗤嗤冒出。
太子殿下下手是恰到好處的,恰好能給大漢以疼痛,又不會立即死去,恰好能夠給李花蝶壓力,讓她盡快的做出選擇。
“唔,還是不,沒事,這裏人多,咱們一個一個來。”太子殿下回首望了望李花蝶的眼眸,笑嘻嘻的作勢起身,又向著下一個大漢的方向走去,邁步之後,不知是故意還是別的什麼,又在其傷口處踩了一下,一聲痛呼,讓李花蝶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住手吧,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李花蝶話語十分平靜的道。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如今的她已然徹底的亂了分寸,平時處理任何事情都顯得遊刃有餘的她,這一刻,麵對這個可惡的男子,亂了分寸。
他不知眼前這男子為何會如此的篤定,篤定的認為她所的是假的,然而這會眼前這人顯然沒有給她留時間,想明白這是為什麼。
正如眼前這男子所的那樣,她對自己手下的態度,決定了她能在大沙幫裏走多遠,越是底層的人,越是看重這些。
她做不到放任不管,或許還有點別的什麼原因,是感情嗎,她不知,像她這樣在‘活著’兩個字邊緣掙紮的人,應該是早就已經摒棄了這些才對。
越是早些在眼前這紅袍男子的麵前認慫,越是好的,拖得越久,隻會是讓事情越來越往下沉。
“這多好。”聽見掌櫃的這句話,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嘴角一笑,走到之前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看著仍舊站在原地的掌櫃的李花蝶,伸手一指之前的位置:“你也坐啊,來,咱們坐下。”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李花蝶坐了下來,全然沒了之前那長袖善舞的風姿。
還不待太子殿下將之前的問題再次問出口,李花蝶已然率先道:“哥這牛一眼看去便是奇異,想著抓來了,送給上麵,今年給奴家定的事兒便能過關了。”
“若真的是什麼珍奇異獸,最近又正處在守備大人大壽的時期,送給守備大人,再一高興,明年的日子想必便能好過些了。這便是哥你之前想知道的答案了。”李花蝶完這兩三句話,靜靜的看著眼前人,不再多言。
“你不,是你們,在大沙幫活的很艱難?”太子殿下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似乎能從這兒,窺見那如日中,霸北六城的大沙幫的冰山一角,亦或者是整個北地的縮影。
畢竟這大沙幫能在這北地做些什麼,怎麼以離不開那即將過壽的王義王守備大人的影子呐。
麥城因為乃是大漢朝的邊境,與北方的青陽王相交,自然是重中之重,這麥城掌管兵權的王義王守備大人,比其餘諸城的守備大人還要高上一個品級,這在整個大漢朝來都是少有的。
而王義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不是新朝初建從各地選拔上來的武官,自也不是前朝遺屬,而是打過下的那一員
聞聽眼前人的這句話,李花蝶卻是沉默了,微微垂著腦袋,艱難,當中的苦,又豈是這二字就能夠道盡的。
沒有給李花蝶太多思考的時間,太子殿下可是怕眼前這位開客棧的掌櫃的,再搞出什麼幺蛾子來,手指一下下的落在桌麵上,在寂靜的室內飄蕩,是那麼的清晰,是在催促。
李花蝶抬起頭來,輕歎息一聲:“活在大沙幫裏的人,各有各的不容易”
接下來足足有半個時辰的事情,聽的太子殿下聳然動容,讓太子殿下對這大沙幫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仔仔細細的聽著,太子殿下沒有絲毫的打斷,直到太子殿下聽到眼前姑娘的嘴裏提到蟲沙幫幾個字。
一根細猶如牛毛般的飛針,從門外直飛而來,看其方向正是李花蝶的心口,針尖閃爍的寒芒,是要一擊斃命,穿透那木門,距離李花蝶的後背便更近了。
李花蝶真就如她的那樣,是一個弱女子,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刻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近。
可惜劇本並沒有按照一般的戲曲中那樣寫就,在最關鍵的時刻,最關鍵的人被刺殺身亡。
一道紅色的影子,以比那牛毛細針更快的速度,來到了李花蝶的背後,雙指一並,準確的將這細針夾在了中間,紅色的衣袍因風兒飄蕩,此時才停下來,落在李花蝶的身側,風兒吹拂起李花蝶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