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亮一聽急了,說:“你,你說什麼,你去跟柯書記說了,你這個混蛋,你還好意思去說,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堪嗎。”
倪佩霖有些委曲地說:“誰說不是呢,我也知道這事兒很丟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可是,昨天柯書記就說今天上午要把檢查工作的情況當麵向他彙報,我頭上這麼一個大皰,還能瞞得住啊,與其讓他發現以後再追究,還不如我主動向他彙報呢,再說了,您昨天也說了那麼多傷我自尊心的話,我也必須要讓柯書記幫助解決問題啊,要不然,我們兄弟倆以後怎麼再見麵啊。”
聽柯劍南這麼一說,陳國亮更著急了,他問:“那您的意思是說你把我們昨天吵架時所說的話也都跟柯書記說了。”
倪佩霖一聽陳國亮的胃口被他吊起來了,就在心裏麵暗笑,他繼續說:“是啊,柯書記看見我額頭上一個雞蛋大的皰,問我是怎麼回事,我也不能向他撒謊不是嗎,所以我就把我們昨天吵架的事原原本本地跟他說了。”
陳國亮惱怒地說:“你真是個混蛋,天底下就沒有一個像你這麼笨的人,你不怕丟人,我陳國亮還嫌丟人呢,你這麼一說不要緊,這讓我的臉往哪裏擱呀。你也真是的,這種事也好意思往外說,怪不得人家都說你是個玩世不恭的花心大蘿卜呢,臉皮竟然比城牆還厚,你以為北城跟你當年所在的京城一樣嗎,京城的水深,有一點汙泥濁水很快就被迎麵撲來的大浪給稀釋掉了,可是在北城不行,北城就這麼巴掌大一塊地方,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很快就會傳遍全城的,你可以不管不問,大不了一拍屁股馬上走人,可是我怎麼辦,我可是在這裏土生土長的,就連地上飛的蒼蠅蚊子都能分辨出我陳國亮的味道,你讓我以後如何去麵對那些風言風語,你這個人也真是太歹毒了。”
倪佩霖聽得很有趣,“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倪佩霖說:“老陳啊,我看你平時不怎麼說話,沒想到你說起話來還是很有幽默感的,老弟呀,這你就放心吧,我是不會不考慮你的處境的。其實我也不比你好到哪裏去,如果我從北城能夠風風光光地回到省城去,還有希望保住現在的這碗飯吃,如果真的在北城出了點給自己臉上抹黑的事兒,別說是回不了省城了,就是能回去我還能有什麼風光可言,我也不想讓自己在北城出現任何差疵啊,所以啊,我今天給你打電話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到我的辦公室裏來,我們哥倆坐下來平心靜氣地好好聊聊天,商量出一個妥善解決的辦法來。”
陳國亮有些將信將疑,但是他也確實想找個機會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其實他也很想跟倪佩霖緩和一下,畢竟大家都在一個樓上辦公,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更何況他陳國亮還是要在他倪佩霖的手底下幹活的,俗話說,人在屋沿下,不能不低頭,況且人家倪佩霖都主動給你搭了梯子了,於是就說:“倪市長,您不會是受了柯書記的委托來找我的吧,不然,您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氣量主動打電話找我呢。”
倪佩霖說:“也可以這麼說吧,柯書記是說了,讓我們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完再去處理工作上的事,不然就讓我們兩個人停職檢查,不過我想,就我們兩個人的智商,怎麼也不能淪落到連這點雞毛蒜皮的事也解決不了的地步吧,特別是您老弟,一般是不會跟人輕易記仇的,何況又是關係到我們切身利益的時候。”
倪佩霖特別地把“切身利益”四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吐了出來,讓陳國亮覺得如果不解決好他們之間的問題真的會有很大的危險。陳國亮猶豫了一下說:“好吧,我現在在外麵處理一點事情,半個小時以後去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