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澤坤聽到醫生的話抬起了頭，他眉頭鎖著，雙肘撐在膝蓋上，望向了那個問話的人。
“是我。”
低沉男聲出口，醫生停頓片刻，接著開口說道：
“暫時沒什麼大礙，應該過段時間就會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柯澤坤鬆了口氣，這才把注意力放到身邊的賀朝風身上。
“被郭家的人推了。”
“郭家？”賀朝風一愣，隨後在腦海裏搜羅了一陣子，終於記起來是誰，“那個郭雨桐？怎麼著她又回來作妖了？小姑娘還真是不死心，死皮賴臉巴著你不放了，真是怪可憐的。”
他說完之後心裏忽而咯噔了一下，不由想到了另一個人，柯澤坤已經站起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賀朝風看著他的背影，自然也清楚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這世界上多的是不死心的人，撞了南牆也不悔改，把牆撞出個窟窿了還不甘心地往前走。
他若有所思回了睿玄在的病房，對方側身窩在病床上，一雙桃花眼閉著，英氣攙點秀氣的雙眉擰在一起，安靜蜷著。
賀朝風緩步走過去頓足在他身邊，邊上的櫃上擺著剛剛的胃藥跟傷藥，但顯然這兩樣傷都不是一時半會兒緩得了的。
他看著那張臉，忽而覺得心底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一直以來他都在回避，可現在他卻想伸手去碰一碰他的發絲睫毛。
但賀朝風還沒伸出手，細微的動靜就叫睿玄睜開了眼。
“幹什麼？”
睿玄一雙眼還帶著些惺忪，聲音略微有些啞，說完這句後輕輕笑了一聲，帶著點調笑開了口，“怎麼，被我睡顏迷倒了？”
他的話裏摻了點自嘲，但在更深處藏著一絲不可為外人所見的期待。
賀朝風沉默了半晌，窗外卷過一陣風，簾子被帶起了一個角，氛圍恰到好處，他也跟著低笑了一聲，文不對題。
“我問你個事兒。”
睿玄的胃裏還在絞著，臉上卻盡力做著輕鬆樣子，他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打算說什麼，眉一挑啞著嗓子回：
“你說。”
站在他跟前的男人神色正正，顯得異常認真。
“你看上我哪兒了？”
賀朝風的話一出口，睿玄愣了半晌，一直以來賀朝風都是直接避開這個話題不談的，別說拒絕，就是連個被拒絕的機會都不曾給過。
可現在這個人卻直接把這事放在了明麵上。
睿玄沉默片刻，隨後直言不諱道：
“誰知道呢，這事誰說得好，我就是栽了我有什麼辦法。”
他說完垂了一下眼沒再看他，在他看來這個人永遠不會搭理自己，他現在類似表白的話也沒有半點意義，無非是對方想知道所以給個交代罷了。
病房內安靜了片刻，就在睿玄準備調整各姿勢直接閉眼睡覺不再搭理自討苦吃時，對方突然給了回應。
“那試試吧。”
賀朝風的聲音不輕不重，夾著窗外的風輕飄飄落到睿玄耳側，砸出一片沉重驚愕。
睿玄有點錯愕地抬起頭望向他。
“……什麼？”
他的反應倒也正常，盼了千百回求之不得不敢奢望的東西突然就這麼簡單地掉到他手心了，論誰都是要愣上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