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渡沒有正麵回答,扯住張大全的袖子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我給你解釋。”
“不行,我要進去和安婧說兩句話。”
“這可不行,張總不知道,現在安婧很危險。”康渡說著擼起袖子,指著胳膊上的幾道抓痕說,“要是有辦法,我能把她送到這裏來嗎?”
張大全隨大家一起走進中心招待室,落座後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康渡扯過一起來的小姑娘,讓她複述一下事情的經過。小姑娘是康渡為照顧安婧雇的保姆,在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張大全了解了一切。
為了不耽誤工作,張大全一走康渡就到勞動力市場雇了一個保姆。安婧還是昏昏沉沉的,大多的時候躺在床上,偶爾也下床,坐在沙發上發呆。保姆除了定期喂藥,也沒多少事兒可做。她隻是有些好奇,因為安婧經常會喊她綠兒,她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所以安婧喊的時候她就情不自禁地應了一聲。安婧聽到有人答應,便向她要孩子,小保姆很機靈,隨手塞給安婧一個絨毛熊。安婧就不要了,認認真真地抱著熊,很乖巧的樣子。
本來這樣下去一切都不會發生的。但那天,安婧正抱著熊在沙發上發呆,有一個姓夏的先生敲門,說是安婧的朋友。小保姆見他麵善,就讓他進了屋。那人見到安婧後心裏很難受,眼淚流了很多,還蹲在安婧麵前搖晃安婧的腿,喊安婧的名字。安婧專心致誌地抱著熊,沒有理他。他就邊哭邊說自己害了安婧,哭著哭著就讓安婧打他。安婧抱著熊怎麼能打他呢?那人就扯過安婧的手打自己的耳光,小保姆拉都拉不住。再往後,那人就癡了,一下子抱住安婧,隻抱住還好,那人竟把安婧懷裏的熊弄到了地板上。安婧突然間就爆發了,她打著那個姓夏的人,打得很厲害。小保姆把姓夏的拽開時,他已經滿臉是血了。小保姆趕緊把熊給安婧,但安婧卻明白了過來,尖叫著說她要孩子,不要熊,問是誰用熊把她的孩子換走了。沒辦法,小保姆打電話叫康渡回來。康渡回來時姓夏的已經走了,家裏的東西被安婧砸壞了很多。
小保姆訴說著,康渡痛苦地解釋說:“我是實在沒有辦法啊,在家裏待著,別說別人受不了,就是安婧自己也會把自己搞傷的。”張大全沒說話,他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會這樣,看來,人是不能接走了,他給彩虹打電話詳細解釋了發生的情況,彩虹也沒辦法,讓張大全跟康複中心協調一下,盡量給安婧爭取個好的治療環境。張大全把中心領導拽了出去,掏出一遝錢,給安婧爭取了個特護病房。然後同康渡看著醫生們把安婧移了過去,又囑咐了囑咐,才離開了康複中心。
在外麵,康渡握著張大全的手表達了謝意,很沉重地說:“張總認識夏商這個人嗎?那不是別人,是我老板的老公,也是安婧過去的戀人。這小子現在還惦記著安婧呢,不幹不淨的。”
他的話讓張大全很反感,回擊說:“什麼叫不幹不淨的?!他倆的事兒我知道,夏商我不好說,安婧可是敞敞亮亮的,沒做虧心的事兒。”
“唉,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安婧病成這樣,我他媽的跟打光棍有啥區別?!”康渡說著領保姆鑽進了汽車,一加油門走了。望著遠去的車影,張大全心裏為安婧捏著,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