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許厚德的小妾死在了羅大安的床上?”周孝宇不放心追問了一句。
“是啊,你說那個小妾也真是奇怪啊,別說跟羅大安沒有關係,就是有關係,羅大安被抓了,她跑羅大安房間裏去做什麼?再退一步講,就是去羅大安的房間內緬懷一番,又是誰將她殺死的呢,而且現場勘查,小妾和許小姐的死是一模一樣,羅大安明明在大牢中,寸步未離,咱們可是親眼看到的,那會是誰動的手呢,莫非是幽冥作怪?”
宋金興這時也插話道:“我看準是幽冥作怪,羅大安人在大牢中,魂魄還在許府,這才害死了小妾,你想想合縣衙和許府所有人之力,都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甚至連知縣大人都毫無頭緒,這不是陰司之事是什麼?”
於東寶接下去說道:“確實是這樣,下午的時候你沒看到,許府上下,人人自危,個個惶恐,我見伯母手裏都握著一張紙錢,生怕出什麼怪事,就連蔡公子也是臉色發白,十分緊張,他本來拚著性命,已經將羅大安抓獲,誰想到許府又惹上了陰司,這人再有本事,也鬥不過鬼啊,所以下午就跟許厚德辭行,說要回老家永州。許員外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也無可奈何,隻得答應蔡公子,明天為他送行。”
別說是尋常百姓,就是副使的公子也害怕鬼呀,那東西來無蹤去無影的,猛的給你來一下子,誰受的了啊?但凡是小心謹慎的人,都會選擇避開這些邪異之所,所以蔡公子離開許府,都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你是說,蔡公子要離開許府回老家永州?”周孝宇眼睛一亮。
“哎呦,我的兄弟,許府上下鬧鬼,誰還敢在那院子裏呆呀,換做是我也不會呆了,趁早回去,免得不清不白的丟了性命。”宋金興說道。
周孝宇向右移了半步,錯開於東寶的身子,朝著對麵牢房高聲喊道:“喂,羅大安,你聽到了嗎,永州安撫使副使蔡萬裏大人的公子,蔡城明天就要回去了,喂,你聽到了嗎,蔡城蔡公子就要回去了。”
羅大安聽狀,顫抖之勢更甚,猛地撲到欄杆前麵,奮力的搖著欄杆,衝著周孝宇拚命搖頭,嗚嗚啞聲叫個不停。
“喂,你幹嗎呢,給我滾回去。”於東寶見羅大安神情怪異,馬上走上前去,高聲訓斥。
“嗚嗚。”羅大安馬上求助似地看著於東寶,不停變幻著口型,似乎說了一連竄的話,但是一句話也沒有發出聲。
宋金興對羅大安本來就不待見,拎著棍子就衝了過來,上來就是一下,嚇得羅大安拚命後撤,又重新回到牢房深處。
宋金興罵道:“神神叨叨在這耍什麼瘋?如果不是你小子,老子沒準就出去風光了,這下被你弄得,全泡湯了。現在你人在大牢中,魂魄竟然還敢作祟,如此妖人,竟然還敢在此耍瘋,你以為這大牢是你家祖墳不成?”
如果不是監牢裏麵有製度,宋金興都恨不得將這家夥就地正法。殺父大仇,時刻記在心裏,耽誤前程的大仇,卻是記到了骨子裏。這個可恥的下人,竟然活生生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兩位大哥,不知道想不想發財?發大財!”周孝宇坐直了身子,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微笑說道。
一聽說發財二人渾身一震,再也不管羅大安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孝宇,疑惑說道:“發什麼大財?有多少?”
“嗬嗬,我先問問兩位大哥,你們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
“我們……額,我一個月一貫二百錢,他比我晚來兩年,一個月一貫一百錢。”宋金興一指於東寶,說完之後,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來:“我說兄弟,你不會是閑著無聊,蒙我們倆的吧,你呆在大牢裏麵,行動不便的,能有什麼大錢掙?”
宋朝的官府俸祿優厚,處罰也嚴重,從這裏就體現出來了,尋常朝代,一個看守大牢的獄卒,不過七八百錢左右,就是遇到明君聖主,也不到一貫錢(一貫為一千錢),但是在宋朝,這個宋金興竟然拿到一千二百錢,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