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致忠的臉上抽搐了一下,聽著這話,沉默地如同死灰,握緊拳頭,垂頭讓眼淚悔恨痛苦地滾落,身體開始強烈地顫抖,深沉的哀傷,從這個瞬間蒼老的人,濃而疼地散發出來。
“哈哈……”卓柏均開始痛苦地笑了起來,眼淚顆顆地滾落,悔恨地哭著說:“我沒有過去,因為我害怕,我縮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我害怕!我害怕——我聽著我的母親,在那裏嘶聲地叫,可是我沒有過去,我隻是好害怕地哭,第一次叫出了爸爸,希望爸爸,能像天空的流星出現,來救救我可憐的母親……”
韓致忠的身體開始強烈地抽搐,手按緊心髒的位置,想起文佳站在茶朵中,笑得如同清蓮般純潔,眼淚再痛苦地橫流下來……
“可是我的爸爸呢?他去那裏了?他正和一個女人,開心幸福地生活,生了三個孩子!那樣幸福地活著!每一天都在共享天倫!可我的母親呢?我的母親卻橫死在幾個男人的身上!她甚至到死的時候,還跟我說,不要怪爸爸!為什麼?為什麼善良的人,就一定要慘遭不幸!為什麼你們這些殘忍無情的人,卻那樣幸福奢華地活著!”卓柏均憤恨地哭叫著。
韓致忠突覺心髒裂開地疼,眼淚再繼續悔恨地滾落,解釋不出一個字。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媽——她原本能那麼幸福地活著,活在陽光下,都是你——”卓柏均突然抽出手槍,對準自己的父親,看緊自己的父親正痛苦地垂頭哭著,身體的蒼老,讓他變得更佝僂,他的心猛地一酸,卻忍不住再痛哭起來:“都是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我的母親報仇——如果不是因為你,她不會死,她不會死得這麼慘——死得這麼淒涼!我要殺了你,祭我母親在天永不以滅的亡魂——”
韓致忠痛苦心酸地抬起頭,沉默地看著麵前的孩子,滿臉痛苦抽搐,那雙眸盡是淒涼與哀傷,還有憤意,他再淒然地腑頭落淚,然後邁動步伐,一步一步地來到卓柏均的麵前,再有點不舍地看著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轟然地彎膝跪了一來,砰的一聲,膝蓋著地,頭腑下來,終才放聲低哭起來,陣陣地哭起來,想念著那個曾經如同清純的文佳,腑頭哭了起來,眼淚劃過蒼老的臉龐,奔潰已了無生存欲望地哭著說:“你殺了我吧!你就殺了我吧,我去陪她,我好好地去陪她,我來贖罪……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當年的一時衝動,害了幾個女人,包括你的母親……你殺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我陪著她去,你開槍吧!殺了我!殺了我這個罪人!”
“你是罪人——”卓柏均痛哭出聲,拿著槍指著父親的頭頂,青筋突起,扣動板機,憤怒地大叫:“你就是罪人——你害死了我的母親!你就是罪人!你就是十條命,也抵消不了我母親的恨——”
“你殺了我吧!我可憐的孩子,我讓你受罪了!你殺了我吧!殺了我,給你母親報仇!”韓致忠哭叫起來:“都是我的錯——”
卓柏均看著他那悔恨承認的模樣,更是憤恨地要扣下板機!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來,已然醒來的莊月明在藍櫻的扶持下,蒼白無力落淚地走進來,哭著說:“不關他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殺就殺我吧!”
卓柏均震驚地拿著手槍,指著莊月明,還有身後的藍櫻和韓文宇文傑,夏雪,他們都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他一步一步地後退,激動地叫:“你們進來作什麼?都都進來作什麼?我就料到有今天!我要這個人給我母親陪葬!我也跟著我母親一起走!”
莊月明阻止讓孩子們進來,才剛醒來,身體五髒六腑全碎成一團,卻依然在丈夫震驚的眸光中,來到丈夫的麵前,跪在卓柏均的麵前,哭著說:“你要殺,殺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能怪你爸爸!當年他們相愛,中間有誤會,我不應該摻在其中,以至後來懷了孩子,一發不可收拾!可你誤會你爸爸了,他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愛著你的母親,是我……都是我求著你的母親,因為我要顧著我自己的孩子……都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我去陪文佳!我萬死不辭!不要傷害無辜的人了。文佳的事,對於我們,和你一樣,痛徹心菲啊!我們也愛她,我們也好愛她!都是我的錯,才讓她含恨而死,你殺了我吧!我來贖罪!你饒了我的丈夫,他已經被我折騰了幾十年了……他被迫要和一個不愛的女人在一起,幾十年了……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