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往四周望去,特別是…陡峭的南坡。但夜,黑如沉墨,月光照不盡這迂回幽暗的山落,我找不到他…竟找不到他。
“顧雲楓,你到底在哪裏!”我赤著腳,站在冰涼的岩石上,邊喊邊轉身聆聽,多希望聽見一點點回答的餘音,一點點就好,我一定不會容許我的耳朵錯過。
但沒有,如死一般的寂靜。想起這個詞時,我狠狠的咒罵自己,此時此刻,為什麼會冒出這麼不吉利的詞語…
徘徊了一個多小時,我甚至俯臥著身子,探頭望向陡峭的南坡,但卻一無所獲,我看不見,除了黑漆漆的窟窿,我什麼都看不見。
握著他的手機,踉踉蹌蹌的走下山去。走至清門酒店亮堂的光影裏,才似複蘇般想起應該問問媽媽,他會不會,已經回去了。
剛拿出手機它就整聾發聵的響了起來:“喂!媽媽,稻稻怎樣了,找到了嗎?”
“嘶…呲…”像是電波不穩的聲音,又像是誰的哀吟。我屏住了呼吸,卻不敢說話,怕錯過了任何一個聽見的音符。不好的預感排山倒海而來。
“晨…晨,媽媽…對不起。”眼淚瞬間流滿了我的臉,不消多問,那 嗚咽抽搐的聲音,已經全部告訴了我,媽媽出事了…
“媽媽,你別花力氣說話了,我來找你,我來找你,你在哪裏,在哪裏?”我幾乎是邊哭邊奔跑,似瘋了一般狼狽。但電話裏隻有咕嚕咕嚕的哽咽聲響,再發不出一點點聲音,我知道媽媽是為我出去找稻稻,她一定在歌劇院附近…
手拚命的發抖,連號碼都摁不出來,我想拜托120在那一帶走一圈,找找我媽媽…
“碰!”如盲頭蒼蠅一般撞上了從清門酒店開出的車子,雖然司機及時刹住,但還是被彈開了一段距離,本就握不住的手機更是飛開了老遠,我顧不得疼痛的腳腕與膝蓋,拚命挪著身體去拿手機…
“曉晨!你怎麼了!”許然愕然的站在我麵前,震驚於才間隔一會會,我竟成了如此落魄模樣…卻不知道,或許這一會會,已經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幫…幫我叫救護車去歌劇院附近…我媽媽可能出事了。”他聞言臉色煞白,趕忙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又扶起我塞進車裏,我似一灘爛泥般沒有了力氣。
“別擔心,我帶你去找你媽媽。”他總能在危急時候給我安定的力量。
“師傅,再開快一點!快一點。”我焦急的指揮著許然的司機,手裏又拚命的打著媽媽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這是不是意味著受傷的媽媽未被人發現呢?如果發現了,肯定會有人聽手機的對不對…
“別急曉晨,我已經知道你媽媽在哪裏了,已經派車去搶救了,你相信我。”許然緊緊握著我的手,說道。
“我信,我信你!”此時此刻,我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隻知道,他說找到了,他說會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