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密室悄無聲息,老丫頭慢慢摸了進去,就在他暗自慶幸馬上得手的時候,那盞掛在高杆上的瓦斯燈突然被人點亮,老丫頭頓時身形畢顯。這一突然變故,讓老丫頭一下子驚得呆在了當場。
“朋友你也太不江湖了吧?有道是話既出口,必遵己言!你既然已經答應了不再來趟這趟渾水,為什麼又進這裏來?我早就猜到你不是個省油的燈,天一黑我就在此恭候你了。”
那個啞嗓子的聲音在密室裏響起。
老丫頭一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回話多言。他現在身上沒了武器處境非常凶險,隻能隨機應變。
“不作死就不會死呀,朋友我一向最恨說話不算數的人了。”
聲音在密室裏“嗡嗡嗡嗡”地回蕩。
“你現在想怎麼樣?幹了我?弄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這密室裏麵的東西多得很,咱們用不著像狼咬狗一嘴血那樣,這麼爭得頭破血流的吧?兄弟你有弱水三千,我絕不貪心,隻取一瓢足矣!”
老丫頭聲音不大,語氣平緩地問道。
“你可能不知道這黃老爺的東西我們已經死盯了些日子了,你說取一瓢就取一瓢?你拿我們當什麼了?廟宇方丈布施還是大戶地主舍粥!”
聲音變得很陰沉刺耳。
“兄弟,你能出來好好跟我說話嗎?總是藏在黑影裏,不覺得不夠光明磊落嗎!我們這可是第二次在這裏見麵了。”
老丫頭鼻音很重地對著黑暗處說道。
“你這是說我不夠爺們吧?出來見麵也沒有什麼,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了,見見就見見。”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從暗影裏慢慢踱了出來,老丫頭清楚地看到,黑影人的手裏拿著他的那支上次被打落在密室裏的駁殼槍,黑黝黝的槍口直直地對著他的胸口。
“呦嗬,咱們應該是熟人吧?你做的飯菜很好吃,手藝真不錯。”
老丫頭看著從暗影裏走出來的蒙麵人,根據他的體態與身高,覺得他應該是在黃府裏見過的人,很像那個廚房做夥夫的小兔丁,所以他試探著說道。
“靜秋姐姐,你的身手也不賴嘛,剛下了黃老爺的床,就跑到密室裏搬東西,不覺得累呀!”
蒙麵人見老丫頭如此說話,就把蒙住麵部的黑布摘了下來。
“果然是你呀,小兔丁。另外一個呐,我也跟他見見麵打個招呼吧,他老躲著不見人,專門在背後下手甩飛鏢不太好吧!”
老丫頭大大咧咧地對著小兔丁朗聲說道。
“另外一個人我不知道是誰,我也找他呐!至於你我倒是真沒想到,你一個弱女子竟然敢跑到這裏幹這樣大的買賣。”
小兔丁又向前走了幾步,盯著老丫頭的臉說道。
“我也跟你們一樣,為了討生活,要不誰會鋌而走險地跑到黃府來趟這渾水?剛才我跟你說過了,我真是遇到困難了,急需些銀子趕路回鄉用,哪怕你給我從你手指縫裏漏一點點也成啊,有道是放人一馬,來日好相見嘛。”
老丫頭聲音平和地說道,話音裏沒有一絲一毫的衝撞之意,倒像是在跟多年老友聊天說地一樣自然。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道理哪個沒聽說過。不過你跟別人不同,上次已經放你一馬了,結果你是賊心不死,自投死路,咱們少廢話,你自己選個死法,我小兔丁也不是不講究的人。”
小兔丁說話的時候,把手槍對著老丫頭的頭,不客氣地晃了晃。
“嗬嗬,兄弟啊,我說你怎麼一根筋死腦瓜骨?你就不會轉轉腦筋仔細想想,你把我幹死了,你也就離死不遠了。”
老丫頭看著小兔丁手裏的槍口,不急不慢地笑著對他說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向來不喜歡說話兜圈子,你有話趕緊講明白了吧,要不恐怕沒機會再跟我扯犢子了。”
小兔丁話雖然這樣講,但是他手上的駁殼槍卻被他壓低了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