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哥看著由遠而近的車隊,對著也回頭張望的老丫頭說道。
“迎親的車隊?怎麼不用花轎?!”
老丫頭有些奇怪地看著車隊說道。
“咱們靠路邊兒停下來看會兒熱鬧吧。”
鶯哥饒有興趣地對老丫頭說道。
老丫頭聽了鶯哥的話,馬上把驢牽到了路邊,駐足觀瞧。
車隊不會兒就到了近前,隻見,頭車上鼓樂班子吹吹打打,後麵一溜兒車子都是披紅掛彩。老丫頭並沒有像鶯哥那樣隻能看個熱鬧,他一眼就先從這鼓樂班子身上看出了些古怪的門道兒。老丫頭看到這些吹鼓手首先麵部表情沒有一點兒迎娶婚嫁時的笑意,即便是職業化的假笑。再一個就是這些樂手的腰上和樂器上都係著紅灰兩種顏色的布條,兩種顏色不同的布條隨風不停地飄動,兩種色彩不停地轉化著,看上去很讓人有些不舒服。車隊最前頭也沒有見到騎著高頭大馬,臉帶春風的新郎官,後麵也不見通常新娘坐的花轎或者花車,第二輛車,是輛掛了紅布紅花的篷車,隻是車篷用紅布簾子遮擋的嚴嚴實實,一時倒是看不見裏麵拉著什麼。
“鶯哥,你看看他們後麵車上都拉著些什麼......”
老丫頭壓低了聲音,對著鶯哥低低地說道。
“呀......”
鶯哥一望之下,頓時冰涼了手腳。
後麵的那些馬車上麵拉著很多的彩禮嫁妝,都是些衣箱鏡子之類,從遠處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走近才看得分明,這些嫁妝都是些紙紮出殯時候才會用到的祭品,尤其是車隊最後麵那輛車上竟然並排拉著兩口精致的棺材。
“倒黴!”
老丫頭不由得暗自罵道。
“這是怎麼回子事兒呀?”
鶯哥有些害怕地低聲對他問道。
“別問了,他們這是在結陰婚,最好別看那兩口棺材......”
老丫頭把驢又往路邊拉了拉,小聲回答鶯哥道。
一長串車隊慢慢駛過了老丫頭他們身邊,走在車隊最後麵的是一個看似管事兒的老者,他的身邊還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
“麻煩大叔,問下你們這是趕去哪裏呀?”
老丫頭見老者腰裏別著根兒眼袋,問話的同時,拿哈德門香煙遞在了他手上一支。
“哦哦,你是過路的,要去哪裏呀?黃莊嗎?”
老者停下腳步,看到鶯哥漂亮的臉蛋兒後眼睛一亮,馬上若有所思地反問老丫頭道。
“是路過,不過不是去您老說的什麼黃莊,我們是奔秦家屯走。”
老丫頭隨手給老者點著了香煙。
“哦哦,那我弄錯誤會了了,我還以為你們是奔著黃莊黃家大院那裏選妾那事兒呐。”
老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
“您說的黃莊......”
老丫頭看著老者的臉不解地追問。
“嗯,跟你們說說也沒啥,這方圓百十裏地,哪有不知道這事兒的啊。”
老者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抽了兩口煙後說道。
“黃莊黃三爺你們不知道嗎?!”
老者有些詫異地看著老丫頭問道。
“我們隻是路過而已,不知道也沒聽說過黃三爺的大名。”
老丫頭說的倒是實話。
“前邊兒不遠就是黃莊了,我們還得繞過黃莊才行,恐怕晚上後半夜才能到家,我就不和你小哥再聊了,我得追車隊去了。”
老者有些著急地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車隊,他馬上與老丫頭拱手作別,一手拽著一個孩子追趕車隊去了。
“他也沒跟咱們說他們這是結的什麼婚?娶得什麼親呀?結婚接新娘子的車隊,我還是頭一次瞧見拉著發送死人用的紙紮呢!”
鶯哥看著運去的老者,對著老丫頭一臉不解地問道。
“你們看見那馬車上拉著兩口棺材嗎?”
老丫頭對著她說道。
“看見了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拉著它們,這到底是娶親呀還是發喪啊?”
老丫頭的話,越發讓鶯哥糊塗了。
“我們邊走邊說吧。”
老丫頭抬頭看了一眼漸漸擦黑的天色,拉著驢重新上了路。
“其實這事兒很簡單,就是主家死了男人或者男孩,找一個也是剛剛死了女孩或女人的人家,讓給他們兩個人成親後埋在一起,這就老百姓常說的結陰親。”
老丫頭簡單地給鶯哥說明了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
鶯哥聽完他的話,再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