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海的話一說出來,就滿是哭腔兒。
“雲海老弟,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叫做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受人之托,終人之事,我可是既來之則安之!再說咱們兩個可都已經拿了人家的定錢了,人家能讓咱們說走就走!”
敬餘扶說出的這番話,倒也是他一直所想的一個方麵,但是,還不是他最為主要的想法,他心裏麵的真實想法,他打死都不會對姬雲海說出來,那屬於他的一個天大的秘密。
“那我們把他們給咱們的定錢,還給他們不就完了嗎?我可不想被那匹紅狼給掏了,再說我剛娶回家的媳婦,我還沒碰她過幾次呢,死了我可就賠大發了。”
姬雲海一想到他會有被紅狼掏心吃肺的可能,他就馬上聯想到了他剛花大錢娶回家裏的那個漂亮小媳婦,一想到媳婦,他就更感到這次買賣賠的有點邪乎了。
本來嘛,他跑出來賺錢就是為了回家以後能老婆小酒熱炕頭,結果卻遇到了這麼一檔子要命的事兒!姬雲海的心理七上八下地胡亂翻騰著,現在他不知道要是他要求下車回去的話,這幫不好惹的老毛子會不會同意?
“老毛子他們不會同意你退還定金放你回去的。”
敬餘扶一句話就點中了姬雲海心裏所思所想的要害。
“那......”
姬雲海一時沒了主意,他跟老毛子從日俄戰爭開始就打交道,他可知道,把老毛子惹急了以後的結果會是怎麼樣一個可怕下場,這真是前有紅狼索命,後又俄國人逼迫。
“聽老哥我一句勸,咱們先走著看,沒準兒結果沒你想的那麼壞也說不定,富貴險中求嘛。”
敬餘扶勸慰著說道。
“哎,你說的也是,那就賭這一把,富貴險中求!”
姬雲海想了想,眼前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退路,他就狠下心,決定賭這一回,再說不是還有你敬餘扶跟那麼多老毛子陪著自己嗎?!
敬餘扶的心剛剛勉強放回到他的肚子裏去,就聽到前麵車廂裏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隨著這聲巨響過後,前麵的卡車“吱”地一聲,猛地刹住了車。要不是他們坐的那輛車的司機眼疾手快的話,他們的卡車準得撞到前麵的車尾。
整個車隊一下子都停了下來,後麵車上的人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事兒,車上的人都紛紛跳下車來查看情況。
“怎麼回事兒?”
阿廖沙從駕駛室裏跳下來後大聲問道。
“為什麼停車?剛才是什麼聲音?”
娜沙也下了車,向那輛最先停下來的卡車跑去。
“快叫葉菲姆帶著他的急救箱過來。”
煙鬥滿手是血地從車廂裏跳出來大喊。
“怎麼回事?煙鬥你手上的血是哪來的?發生什麼情況了?”
娜沙跟阿廖沙跑到煙鬥的麵前看著他滿是鮮血的手大聲問他道。
“不知道怎麼搞得,一直放在車廂裏麵的武器箱子裏頭的步槍,它自己莫名其妙地開了火!列昂尼德的後背正好靠在它上麵給我們講笑話,結果他就中槍倒下了。”
回答娜沙問話的時候,煙鬥一臉的茫然失措。
“怎麼可能?步槍裝在武器箱子裏麵,自己怎麼會開槍!再說槍膛裏麵也沒裝子彈啊?”
阿廖沙對於煙鬥的回答一頭霧水。
“先不要研究槍自己是這麼打響的了,煙鬥,列昂尼德他人還活著嗎?”
娜沙一麵焦急地詢問,一麵爬上了高高的後車廂。
“不知道列昂尼德是死是活,我摸了他的鼻子,好像沒氣兒了。”
煙鬥無奈地解釋著說道。
“葉菲姆快點過來!”
站在車下麵的阿廖沙對著拎著急救箱一溜煙兒跑過來的葉菲姆焦急地催促道。
“我的上帝呀!”
剛爬上車廂裏的娜沙的雙腳踩在了一大灘滑膩腥氣的鮮血裏,她看到了列昂尼德被步槍子彈打穿的胸口,像個向外翻著不斷噴血的血洞,車廂上的擋風遮簾上麵,也滿是他噴湧而出的血跡斑點,整個車廂就像是一個屠宰場一樣,血跡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