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美女子巧嘴回複探究查問 立坊聲勢浩大賊父子現身(2 / 3)

其實,剛才王天大不光是討水喝,他看著剛才那個院子有點犯了風水......

王天大看到那家的大門口種了一棵樣子奇怪的石榴樹。

一般農村尤其是在山裏的村子,人們都喜歡在自家的院子裏種植石榴,很少有人在大門口種它。那顆石榴樹高大葉茂,高度遠遠超過了一般的石榴;樹身長滿結子不說,還開裂互相纏繞,猶如一根粗大胡亂擰成的麻繩一樣,叫人看了很不舒服。院子裏居然還有一顆柳樹,這就更讓王天大吃驚了不小——風水中可說過“柳樹入宅屬於大凶之像,樹木向宅正麵則吉,背對宅院屬大凶。住宅四周竹木青翠,財運會好。門旁種植棗樹勢必喜上加喜,庭院中心種樹,家主一定一生困閑潦倒!大樹在麵前露出根須者,主人家必得癆瘋氣蠱之症,寡母失兒或易殘疾。”更何況再加上門口那顆樣貌奇醜無比的石榴!石榴樹,高不外丈許,八宅關、煞方遇之,有嘔血者桃、李、梅、杏亦凶,這些王天大小的時候就已經在師傅“十二鳥”那裏學到了。對於通曉風水與奇門遁甲的王天大來說,這就要——作死的做法,他家跟村裏的人有什麼仇嗎?不然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們都把彩衣換上吧,一會兒記者要先給你們照個像。”

一個副官走過來對班主胡大喇叭吩咐道。

吹打班子的人趕緊把彩衣穿好,幾個記者跑過來對著他們“啪啪啪啪”地照個不停。

村口大路上慢吞吞地走來三個人。

“你們三個是張好家的人嗎?!”

負責在村口等待他們的那名士兵不高興地對他們大聲問道。

“對對,長官,我是張好,這是我的兩個兒子。”

“你們怎麼這麼墨跡呀?你們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著急不著慌的,我們武團長都等急了!”

“對不住了長官,山路不好走,我們緊趕慢趕地還是來晚了......”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跟我進村吧。”

士兵一臉的不滿,轉身帶著三個人了進村子。

“團座,張好家的三口人到了。”

士兵敬禮後對著武修仁報告道。

“嗯,來了就好,周副官你讓他們三個到前麵來,我們現在可以開始儀式了。”

武修仁對著站在他身邊的副官周祥林吩咐著說道。

張好父子三人被帶到了武團長麵前。

武修仁看了看站在他眼前的張氏父子,隻一眼,他就知道張氏父子應該是屬於什麼一種貨色了。

“你們爺三兒站在隊伍站在最前頭,一會兒開始了,你們可得喊大點聲知道嗎?”

“知道知道,必須的長官!”

“時候差不多了,周副官你告訴他們開始吧。”

“是,團座。大家都準備好了,現在立坊儀式——開始!”

周副官跑到隊伍最前麵,大聲地對長長的儀仗隊伍喊道。

“我的好兒媳大嫚跟二嫚哎,你們怎麼就這樣走了呀......”

“媳婦一路走好!”

隆重的儀式從張氏父子的大聲呼喊哭泣開始......

老丫頭夾雜在人群中,冷眼看著張氏父子的表演,他們無淚的哭喊,顯得那樣的作作與拙劣。

喊完話,張好的二個兒子在隊伍前麵燒紙撒了一些紙錢兒後,用力地摔碎了黑色的瓦盆。值事們點燃了掛在長杆子上麵的鞭炮,長長的隊伍一路“劈劈啪啪”地向著村外走去。

林楊氏一身兒素衣走在隊伍裏,她被鄰居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攙扶著,哭得傷心欲絕撕心裂肺。

慶升喜連棚響器班兒也開始奏樂——《哭葬歌》,樂聲悠揚頓挫山穀回蕩催人淚下。

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不光是本村的人都來了,還有很多外村和臨近鎮子上的人也都來了,他們對於二位貞潔烈女都懷著一顆虔誠膜拜的心而特意趕來為她們送行。

大嫚和二嫚的貞潔牌坊,選擇在了山上一處向陽的山坡上,負責樹立牌坊的師傅們早已經在山坡上挖好坑等著了。

武修仁下馬,把一些準備好的前清銅製通寶大兒錢,撒如立坊的兩個大坑裏去。

一位伺候燒紙念符的道人燒化靈符,並把燒化的靈符紙灰也放入坑中。

響器班子站在坡地一側一直不停地吹打,王天大一邊吹著高音嗩呐,一邊偷眼看著那道人的一舉一動。

陽光很足,山風不是很大,整個山坡上都被人站得滿滿的。

“周副官,現在可不可以立牌了?”

武修仁小聲地問站在他身邊的副官周祥林道。

“團座,大帥還讓咱們給她們姐妹鳴槍致哀,咱們可千萬別給忘了。”

“哦哦,對著,你要不提醒我,我還真差不點給忘了這事兒。”

“舉——槍——放!”

隨著周副官的命令,一排站好隊的士兵舉起步槍,對著天空開槍致哀。

這一切都停當了,是最後一項——立貞潔牌坊。

漢白玉的貞節牌坊高高地樹立了起來,它迎合著山坡後麵青翠的樹林,顯得格外潔白顯眼。

按著村裏的風俗,主家是要請大家吃一頓“白事飯”。

這“白事飯”又分為兩種,一種是一般人家死人送葬後,有主家自己掏錢請參加葬禮的客人們吃;一種則不然,出了貞潔烈女的人家不用破費,一切事情都由村裏鄰居給出錢出物操辦完成。二嫚二嫚的後事料理就屬於後一種,村長李世財和地保錢二喜早就給準備好了,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本村的住戶,一家給出兩個菜跟八個白麵饅頭。有錢的人家要是不願意做,掏錢請其他人做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