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沒有想到,此後的三年中,他吃喝拉撒睡都在這所房子中,過著囚徒般的日子。
起初他天天哭鬧著要回家,又破口大罵著那白發老兒,但總是無濟於事。
所幸的是,那老頭兒聽了他的話也不發怒,每日吃喝居然照常送到屋子裏麵。
阿龍猴子一樣地四處尋找著可以出去的每個機會,但除了光溜溜的牆壁,便隻有堵著巨石罩著鐵欄的石門了。
有時候,他也會懷疑四周是否會有絲毫縫隙,但結果總是讓他失望。
他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沒過多久便屈服於這四四方方的房子,行屍走肉般地過著剩下的日子。
也幸而他不是當年的老頑童周伯通一樣貪玩,否則以他這樣花一般的年紀被關在屋子裏,豈不是要被活活悶殺?
不過,當年的老頑童被關在桃花島十幾年間自創了左右互博的絕世武功,而他本身無武功根底,更沒想過其他什麼雄心壯誌,所以這幾年來過得卻是碌碌無為。
歲月如梭,不知不覺他已從當年的十五歲少年變成了十八歲的小夥子了。
且說這一天,他吃完晚飯後照例跑到牆角小解了一下便縮到另外一處用來睡覺的牆角睡下了。
正自迷迷糊糊間,突然一個溫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孩兒,快點醒醒,醒醒,我帶你出去!”
這三年來,阿龍從未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別人也從沒和他說過一句話。每日聽到的聲音便是那老頭送飯過來的腳步聲、叮叮當當的鐵門開閉聲、門口巨石轟隆隆的上下開合聲。
三年來,他所聽到的聲音僅僅隻有這三個而已。
他也耐不住寂寞,沒有人來說話,他便自己和自己說話,自言自語的自得其樂。
卻不知,在這自言自語的三年中,他已變成了一個十足的瘋子。如果有一麵鏡子擺在他眼前的話,阿龍將會發現鏡子裏麵有的僅是一個頭發散亂枯長,全身衣衫襤褸,滿身又充滿屎尿之氣的傻子。
此時居然有人和自己說話,他早已死去的心又重新燃燒起來:咦?誰在和我說話,難道這一切竟然是夢?
“喂喂,快點醒醒,別睡了。”那聲音依舊低低地叫著,似乎害怕將另外一個正在熟睡的人吵醒一樣。
阿龍終於睜開了眼,然後就看到一個蒙著頭,隻露出兩隻眼睛一個鼻孔和一張嘴的黑衣人。他的聲音略帶稚嫩,似乎年紀也並不是很大。
“你……”阿龍愣了一下。
他想說“你是誰”,不過多年來沒有說話,他差不多將人類的語言都忘記的差不多了。
“噓……”那人將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做聲。
阿龍見狀,也知道了意思,於是做賊一樣地望門外探了探,十分小聲地問:“你……是誰呀?”
他這探頭等於沒有探:門口被巨石堵了起來,而這裏一上夜光線就微弱得忽略不計了。即便是站在身前的這個人,他也隻能略微判斷出他是穿著夜行衣的,具體眼神如何卻瞧不清楚。
那人很警惕地趴在地下,聽了聽聲音,隨後立即跳了起來,小聲道:“別做聲,我來救你出去!”
“救我?”阿龍欣喜若狂:這段時間中,他都不知道在這裏過了多少日子了,今日終於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