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思考自己是屬於哪一種人,有時候以文化人的清高自命不凡,有時候卻豔羨同齡人的風流不羈;有時候對周圍發生的一些不公平事件咬牙切齒,卻在不公平對自己有利時反複為自己開脫。我想不隻是我如此,大多數人的心態也不外如是。隻是我的外表更能掩飾自己,很容易讓一些女人認為我與眾不同而已。其實我比誰都清楚,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屬於一種白色垃圾,這一點是我用極少的時間為自己總結出來的,依據是我在學校期間惹下的一些風流韻事。那時節,作為一個狂妄少年的我是在一個女生泛濫成災的班級裏學習和成長的。十**歲的女生個個情竇初開,遇到了我這個有點才藝有點放蕩的壞小子,自然無可抵擋。而我也樂得遊逛在花叢之中,整天與不同的女生勾勾搭搭。據後來同班一同學的考證,在校期間同我關係曖昧的女生有好幾個,說起名字倒還記得,至於長什麼樣子,現在卻有些印像模糊了。唯獨讓我耿耿於懷的是這些女生的名單裏居然沒有陳小若。
陳小若是我的初戀,但我至今無法確認我是不是她的初戀。我們一開始連坐位都是坐在一起的,而且她是我老鄉,又漂亮又溫柔,在眾多女生當中,我唯獨對她始終沒有開個一次玩笑,可是也隻有她知道我確實心裏喜歡的,也隻有她一個人而已,具體喜歡的細節在我的掩飾下旁人無從得知。畢業後她來過一次我家,那時我家新房子正處於裝修時期,沒時間好好招待她,簡單的留她吃了餐飯就匆匆別過。這一別也就是十幾年不曾再見。後來聽說她去了天津她姐姐那裏,後來聽說她嫁人了,後來,我隻身來到了深圳。
十年來,處在最底層以打工為自己謀稻糧的我基本上與以前隔絕,再沒有聯係過以前的那些女生,從前的狂放不羈隨著年齡的增長也逐漸有所收斂。隻是最近生活略有改善,想起了多年以前的往事,不免有些唏噓,感覺人生匆忙勞碌,錯過了多少本來屬於自己的快樂人生。但是陳小若今天給我來了電話,徹底顛覆了我對人生美好的願景。
陳小若說她嫁給了鄰縣的當時一個同事,五年前結的婚,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同老公一起在雲南做生意,現在頗有些經濟實力。然後問我現在怎麼樣,我說我還在深圳打工。她說某某同學也在深圳,工資已經上萬了,某某同學在哪裏開了一家公司,準備開分廠,她問我現在工資多少,我說有八千了,她聽了嘖嘖說了句一年才十萬,能存五萬嗎?其實說工資八千我已是在我實際工資上加了好幾千了,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裏不由地膽怯,說,哪裏哪裏,我花錢如流水,一年能存兩三萬算不錯了。幸好陳小若沒再細問,說起了她的家事,說她老公家裏人如何對她不好,她老公隻聽她公公婆婆的,還說她老公的弟弟借了她二十萬買房,一點還的意思都沒有她老公也不去要。我安慰她說反正你不缺錢,何必為錢的事煩心,她說不是錢的問題,感覺自己在家裏沒地位,是不是自己生了一個女孩的緣故。
陳小若歎了口氣,說如果嫁給了我生了個女孩,會不會也對她不好。我趕緊說怎麼可能,我不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而且你要是嫁給我想生女兒都不可能,以我這麼陽剛的性格,絕對隻會生男孩。陳小若笑了笑,說你這人簡直是壞透了,以前在學校裏就知道整天勾三搭四的,我要是嫁給你,不拿條鐵鏈鎖住你我都不放心。我連喊冤枉。她說你冤枉什麼啊,記得以前有個叫秦雲姣的是在追你吧?你還同她在一起照過相!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了嗎?後來她把和你合影的照片故意多衝洗了一張,說她沒有單人相,就把這張照片給我當作畢業留戀照了。
我心裏偷笑,說怎麼會有這種事?
陳小若說,你知道我怎麼處理的嗎?我說,你不會罵她一頓吧?陳小若說,當時我也不生氣,說把你和他分開就成了單人照了,然後就拿了一把剪刀,從中間一剪而斷,留下了她的那部分,把我的那部分還給了她。我聽著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這事怎麼聽著這般殺氣騰騰呢!陳小若接著問道:“現在呢?現在你和她還有聯係嗎”?我說,我基本上都不記得她長什麼模樣了,那時我隻顧追你,除你之外,其它人我都記不清楚容貌了。陳小若沉默了一會兒,良久才說了一句:“總算你還有些良心”。其實陳小若根本不知道,我同秦雲姣還是有些聯係的,不過隻是在網上。打開QQ,她的頭像是灰色的,沒在線,不過我確實是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了,始終沒有再給過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