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拂過樹梢帶起一陣沙沙聲,打破了夏日裏難得的靜怡,芍雨軒小院西牆下,盛開著一大片芍藥,姹紫嫣紅,淡淡的花香隨著風彌漫。
緊挨著芍藥花叢的一隴芭蕉上,圓潤的水珠兒隨著芭蕉葉上下起伏,似脫未落,剛剛褪去陰霾的太陽光潑灑下來,水珠兒折射後的陽光分外刺眼。
南牆下有一顆很大的腰果樹,花期早過的腰果樹生長的鬱鬱蔥蔥,厚壓壓的樹葉被風吹的嘩嘩作響,像一個個不懂世事的小孩子。
整個小院除了留出來的兩個花壇和一口水井外,其他地方全部鋪著大理石,大理石對於現在的將軍府來說這已經是及其奢侈的體現。
空氣中淡淡的青草香氣聞著叫人耳目一新,一架丈寬白色雕花長椅用兩根不知道材質的繩索,垂吊在腰果樹粗大的樹叉上,無人推動竟然不緊不慢的搖晃著。
雕花長椅上少年一身白衣仰躺在上麵,枕著腦袋雙眼緊閉似乎睡著了一般,一條腿曲折斜靠在椅背上,另一條腿掛在椅子邊緣,小腿自由垂下腳尖隨著椅子搖晃,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觸著地麵。
少年青絲如墨,少許碎發遺落在椅子外麵被風吹起,細碎的發香悄悄被風偷走。骨節分明的小手握著一柄折扇隨意的放在腰腹之間,細長的扇穗兒從指縫間偷溜出來被風輕輕揚起。
“吱呀!”
一聲輕微的響動卻讓少年凝眉睜開眼來,她的目光透過長椅靠背上的縫隙看向院門,開門進來的是額娘身邊的大丫鬟如菊,她一進來便直奔屋內絲毫沒留意到長椅上的她,看她行色匆忙的樣子少年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
如菊在屋內沒尋到人又輾轉來到院子裏,櫻桃小嘴裏溢出一聲聲焦急的呼喚:“少爺,少爺,你在哪兒?”
少年聽罷輕輕一歎坐起身來,整理好衣袍風度翩翩的轉過身,應道:“如菊,我在這。”
如菊聞聲看過來好看的繡眉皺成一個川字,粉唇倔強的嘟成一朵花:“少爺,你又躲在樹下偷懶,夫人說今天少爺若不交上十篇大字,就扣少爺一個月的零花錢。”
少年頗為無語的笑了笑,將軍府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柳大少爺寫的一手爛字,額娘竟然還讓她寫十篇,還拿扣一個月的零花錢來威脅她,她可能被威脅到嗎?從她臉上的笑容就看的出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你行色匆忙的樣子,找我有什麼事?”
“哎呀!”如菊一拍額頭暗罵自己忘性大,竟然忘了還有重要的事沒說,想到那事她不由得皺起細長的柳眉:“少爺,夫人請你過去有事相商。”
“走吧!”少年一臉凝重額娘找她肯定有重要的事,不敢再耽擱丟下兩個字便快步向主院而去。
“少爺,等等我啊!”如菊急叫一聲,腳步極快得很了上去。
逸德園
武萱娘讓幾個丫鬟拾撿前兒個被風雨打落的**花,自己領著一個丫鬟挑撿著樹上開的正好的花朵剪下,打算回去做個荷包。據老太醫說**花具有驅蟲寧神的效果,做給元兒靜靜神,說不定他就肯認真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