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奉蘇恒醒的命令去送顧空梨,在顧空梨要上馬的時候他突然扯住了馬繩,臉色有些不大好,小聲道:“大人,今日夜裏再來尋皇上吧,有些事情,在下想讓大人親眼看一看。畢竟,有時候眼見的一麵並不全。”
顧空梨拍開他的手,翻身上了馬,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捂著肚子從馬上摔了下來,穀雨忙伸手抱了一把,這才免了她摔到地上去,顧空梨捂著肚子,咬了咬牙:“給我找個大夫,我…我肚子疼。”
穀雨風一樣的將她給抱到了華夙那裏去了,華夙還在院子裏麵熬藥,一見顧空梨被華夙抱了過來還有些詫異,視線落在顧空梨的臉色上瞬間就明白了,他匆匆將顧空梨抱進了床上,開始迅速給她施針,顧空梨死死的扣著華夙的手腕,咬著牙道:“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好好好,不傷不傷,你放心好了。”他給顧空梨紮了一針睡穴,顧空梨就這麼在疼痛中昏睡了過去,穀雨站在床邊一臉焦急:“閣主,怎麼回事?需要叫皇上來嗎?”
華夙也想當個和事佬,於是就讓穀雨將蘇恒醒找了來,蘇恒醒的腳步已經有些不穩了,一路走得跌跌撞撞,連進門的時候都撞翻了兩把椅子一個桌子,以及數個花瓶茶盞才來到顧空梨的床邊,他慌亂的握著顧空梨的手:“華夙,她如何?如何?”
“騎馬騎得太快了受了顛簸,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一定要好好養著,要是再出問題,以後隻怕連有孩子都困難了。”這頭胎是很重要的,可千萬不能出問題,要不然以後多多少少還是會有許多影響。
蘇恒醒一屁股坐在了那擱腳的腳踢上,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瞬間被放鬆了,隨即就發現他站不起來了,蘇恒醒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扯出一抹無奈的笑:“這藥效過得真快。”
穀雨替他尋了那駕黃金輪椅來,小心翼翼扶著蘇恒醒坐下,他摸索著握住顧空梨的手,那骨節分明的手緊握著力道很大,過了好一會兒,華夙才道:“其實你這身體,還有一種辦法,想來你也知道,她的血可解百毒…”
“夠了,以後休要再提。穀雨,送朕回去。”蘇恒醒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冰冷,穀雨無法,隻得領蘇恒醒回了寢宮。
華夙的小弟子眨了眨眼,瞧著顧空梨的大肚子狐疑的問:“師父,這裏麵真的往了兩個孩子嗎?那孩子得多小才能住進去啊。”
“阿職,你要好好照顧這個姐姐,曾經為師救下你的時候可有這個姐姐的一份功勞,所以你要將她當作是救命恩人一般的對待。”盡管那個時候顧空梨並沒有出過麵,但是對於一個很怕累贅這種東西的華夙來說,願意救下這個女孩並且收作弟子,有很大的一部份原因是因為顧空梨這個人的某一些行為給他帶來感觸。
阿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瞧著顧空梨神情變得嚴肅又認真。阿職如今還隻有八歲,坐在床邊捧著臉小聲的同那肚子裏的孩子說著話:“寶寶們,我是小姐姐…哦不,我是…我是阿職,嗯,你們要乖乖的哦…”
華夙瞧著那喃喃自語的阿職有些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行了,快出去拿藥吧,去太醫院將這幾味藥取來,你要切記,放進鍋裏的時候一定要將所有的東西檢查一遍,一旦發現問題不要打草驚蛇,直接告訴為師即可,明白?”他遞了一張紙給她。
小姑娘接過那一張紙看看,點了點頭轉身跑了。
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落在顧空梨蒼白的臉上,他默了一會,伸手取了銀針將顧空梨的手指頭紮破,誰料那一滴血還沒擠出來呢,傷口就這麼憂愁了,他有些愁,雖說傷口不會留疤痕,可是,若是再這樣下去,那麼她要受的疼痛必然是尋常人的十倍不止,尤其是生孩子的時候,如今看來,他是要提早做準備了。
他收了銀針,瞧著顧空梨蒼白的手,有些狐疑的將她的手翻了過來一看,她的手腕上隱隱約約閃過一抹紅色,那紅色一瞬間就又消失了,華夙伸手又替她紮了一針,這一針下去顧空梨那手腕上的圖紋便顯現了出來,那是一隻即將騰飛的鳳凰,鳳凰為黑紅色,圖紋的樣式很古老,他不知道顧空梨的身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隻覺得,他們好像都闖進了一團謎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