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緊握著拳頭裝作深沉的模樣。
待到馬車停在將軍府的門口蘇恒醒才扣著她的手腕,劍眉緊皺:“你…終究是不是…”
“王爺想說什麼?”顧空梨心頭一緊,目光茫然的望向蘇恒醒。
蘇恒醒默了一會,鬆了手,發出一聲細微的歎息:“罷了,你怎麼可能是她,她那般聰慧,那般張揚,這些日子…可能是本王看錯了。”
顧空梨裝作不懂的朝蘇恒醒作揖:“若三王爺沒什麼事,草民就告辭了。”
她轉身退了出去,蘇恒醒的聲音從車窗邊傳了出來:“煩請你替本王籌劃一場大婚,本王日後有大用。”
顧空梨扯出一抹苦笑,這都算什麼事,她親自設計大婚讓蘇恒醒娶別的女人?大概,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吧?比起那些讓人痛苦的離別來說,不動方能不痛,她不想走了之後將蘇恒醒一個人孤獨的留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想回去之後自己孤獨的活在那個現代,所以,眼下的路,其實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嗎?
顧空梨轉身回了將軍府,將軍府中的白色已經開始鋪起來了,許多人都穿著白色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眾人指著這將軍府掛起來的白色燈籠麵麵相覷。
“唉我的天呐,你說這老夫人不會是已經…已經仙去了吧?”
“是啊,前些日子我還見赫少將軍抱著老夫人去十字會那個什麼醫…什麼醫院的,咱們還是多去買幾塊白布回來吧,隻怕到時候咱們還得為赫老夫人送個行呐。”
“是啊,赫老夫人可真不容易呐,皇上不給她立個牌坊這都說不過去。”
顧空梨站在門口,瞧著這一臉難色的管家,突然覺得,她好像做了一個很蠢的設計,管家望著她,欲言又止了一會,最終歎了歎氣。
顧空梨轉身進了將軍府裏麵,回到書房裏吩咐人寫了個告示貼出去,然後府中的一切都繼續,也不知道赫戰雲對赫府的人都說了些什麼,連赫將軍都沒有其他的話,隻是見了顧空梨的時候也隻是粗粗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顧空梨本是來這赫戰雲的房間裏想尋個東西,結果一抬頭就看見赫將軍手握方天戰槍正在合歡樹下練槍,一把長槍或挑或刺在他的手裏耍得威風凜凜,那長槍破風直擊顧空梨的麵門,顧空梨情急之下堪堪躲過,他麵露詫異,一抬腳踹了一把長槍給顧空梨,顧空梨接了那槍,狐疑的瞧著他:“赫將軍?”
“來!”赫將軍孤單了近二十年,這二十年裏隻有為數不多的時間在思念故人,以前打杖還好,如今戰事已平,他便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了。
長槍朝著顧空梨一槍掃來,顧空梨忙提槍去擋,哐的一聲,顧空梨隻覺得整個手都震麻了。
他嗤笑:“武狀元就這麼一點能耐?倒是讓本將軍看高了!”
顧空梨一抹唇角的水,手中的長槍挽了一個花,朝赫將軍沉聲道:“再來!”
赫將軍的思念化作了力氣,每一擊都讓顧空梨覺得有千鈞一發,顧空梨好幾次手裏的槍都快掉下來了,隻是她是屬地那種越戰越勇型的人物,一旦與赫將軍打起來,就很難認輸,兩個人就一路條到了深夜,深夜裏下起了雨,顧空梨無暇顧及,赫老將軍一邊打一邊提點:“麵力比自己強大的敵力,最好的辦法便就借力打力,你的力道太生硬!再來!”
顧空梨在雨中帶著滿身的狼狽,赫戰雲好不容易抽個空回來一趟看看顧空梨,結果一進門就看見蘇恒醒正坐在他的窗口,指尖捏著一杯茶,若有所思的瞧著那正在打鬥的顧空梨與赫將軍,蘇恒醒看顧空梨的眼光,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見他來了,蘇恒醒放下茶盞,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今日本王來,隻問你一句。”
“問。”赫戰雲視線從顧空梨的身上收了回來,他站在門口,蘇恒醒站在窗口,兩個人的神色都攏在暗色的光裏,看不清表情。
“雲飛揚,可是阿梨。”蘇恒醒捏著杯盞,擰眉輕問,那杯盞被他緊緊的握著,他的關節都泛起了微微的蒼白色。
赫少將軍忽而笑了:“怎麼三王看見一個長得好看的便說是小梨?若是我不曾記錯,小梨在容貌上與雲兄相較,確實要略輸一疇,不過,她那個人,卻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
砰的一聲細響,蘇恒醒手裏的杯子就這麼碎了,他漫不經心的甩了手中的杯子,眯起眸子打量著黑暗中赫戰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