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影從車外閃過,冷月朝著那幾個人跑的方向望去,見任傑梅從公司裏剛剛走出來就被記者們層層的圍住,這種架勢讓她想到了一年前被記者圍攻的自己。
“東風,秦氏是不是麵臨著嚴重的危機?”
“沒有,前些天,絕爺決定了讓任傑梅打理秦氏的一切事物。”
冷月皺了下眉,要不是發生這種事,要不是東風的提醒,她都忘了連成絕的手裏掌握著秦氏百分之40的股份,秦天浩失蹤後,連成絕也就自然而然成了秦氏最大的股東。
心一下子沉了下來,昔日他無情的將她拋棄,將她殘忍的拉入地獄;昔日她絞盡腦汁的想要搞垮秦氏,將秦天浩打入人生的低穀,他們鬥來鬥去,最終卻是兩敗俱傷。
那麼深刻的愛過,那麼深刻的傷害過,那麼深刻的恨過,同樣也那麼深刻的付出過,現在的她需要的是艱難的忘記他嗎?
如果沒有在醫院的那些記憶,如果沒有在彩虹村的那些記憶,如果沒有在飛機上他對她說的那句話,她還可以帶著曾經對他的恨將他忘記。
車子再次停了下來,冷月抬眸,引入潭底的是天使孤兒院幾個大字。
冷月邁出車,站在天使孤兒院的幾個大字下,瞅著院子中的一切,不自覺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裏是她過去生活最久的家,也是她成長的地方,在這裏有趙天哥,有過可愛的趙雲,也有過她跟夏一航的回憶,可如今也同樣物是人非。
過去的那些美好如今再也不可能找回。
她不想踏進去,因為那些告別的話,她說不出來,就像剛剛進入秦家一樣,那並不是告別,反而將自己又拉進了回憶的漩渦之中。
轉身之際,一陣哭聲傳來,冷月朝著聲音的來源尋去,在院子中的角落發現了一個蜷縮著身子哭泣的小女孩。
冷月蹲下身子,輕輕拍了下小女孩的頭,問道:“怎麼哭了呢?”
“小月.....”
冷月剛剛說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恍然間,時間仿佛倒轉,回到了兒時,猛然轉頭,孤兒院院長依舊那麼的和善優雅,淡淡笑容無形的感染著看到的每一個人。
院長在看到冷月時愣了一下,隨後便再次揚起了笑意,兩個人見麵沒有說話,一個深深的擁抱包含了所有的問候。
其實算算她也很久沒來孤兒院了,見曾經養育照顧自己長大的院長則是更加久的事情了。
院長輕輕拍了下冷月的背,鬆開後,看著蹲在牆角的小女孩,宛然一笑,“你們兩個可真像!”
冷月一陣楞然,瞅完小女孩,最後將疑問落在了院長的表情上。
“她跟你一樣名字叫小月,並且跟你一樣一要打針就害怕的哭著往外跑,想攔都攔....”
院長的話突然停了下來,冷月順著院長的目光低頭,看見了自己胸前掛著的夏一航的小鑰匙,抬手捏著小鑰匙微微舉起,狐疑的問道:“院長,知道這把鑰匙?”
院長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冷月,淡淡的說道:“小月,這是孤兒院小朋友們儲存櫃的鑰匙。”
“那夏一航呢?”冷月激動的握住院長的手臂,“他在這裏也有嗎?”
“有。”院長點了點頭,“新的孤兒院大樓建成後,我記得,他跟我要了一個。”
孤兒院教學樓長長的走廊中,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格外的響亮,冷月的心卻充滿了忐忑不安。
門被緩緩推開,在院長的帶領下,冷月在一排一排的立櫃的最後位置找到了夏一航如保險櫃般大小的櫃子。
將鑰匙取下來,插入鑰匙孔中發出生硬的響聲,冷月強擠出一絲笑意,輕輕轉動,鎖被打開了,帶著淡淡的木質味道,印入眼底的是一本大大的畫冊。
冷月將畫冊取出,畫冊的封麵畫的就是她,就是之前在夏一航皮包中發現的那張卡片的放大版,一隻手捧著畫冊,一隻手緩緩的翻開第一頁。
第一頁畫的還是她,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14歲的她獨自坐在孤兒院的小亭子裏,淡淡的凝視著什麼,眼神中充滿了落寞,那一天是她母親的忌日。
第二頁畫的是她,在夏母的帶領下,她第一次走進夏家,那時的她既緊張又興奮,第一次將長長的頭發送下來披在肩上,看上去很可愛。
第三頁是她剛剛起床站在窗前仰著小腦袋沐浴陽光的情景,圖的右下方寫了一行字是:或許,大概,我是從這一刻開始發覺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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