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總是那麼的固執,一次一次讓她從他的身邊逃掉,這次他怎麼可能看著被雨水淋透的她就這樣再次離開他。
媽的!秦天浩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從未有過女人令他如此糾結的心痛過。
男人沒有廢話,長臂一伸,直接攔過女人的細腰,同一把傘下,兩個人的身體貼實的密和,身體上傳來的淡淡體溫,令她想到了一年前的那個狂風驟雨的夜,那是走進夜宴前,他給她的恥辱。
如今,再度如此近距離的看這張如此俊逸的臉,她不再有那份悸動,有的隻是心中的荒涼跟一如既往的冷。
“放開我,你信不信,我會讓你死在這裏。”
女人的聲音很輕,像是直接從喉嚨中發出的一樣,絶狠的雙眸之中帶著威脅,她真的變了,原來他以為她的強勢是因為她在努力扮演連城月的角色,現在看來是自己錯了。
秦天浩瞅了瞅遠處過來的人群,嘴角微勾,“我帶你去找他們,然後你再將我交給他們。”說著,秦天浩便拉起冷月的手,拽著她朝著黑衣人群走去。
“秦天浩,你什麼都不懂,就不要再參合進我的人生!啊——”
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冷月用力甩開男人的手,濕滑的泥土,讓她差點摔倒在冰冷的泥濘地上,男人伸手一拉,再次將女人禁錮在了自己的懷中。
這次他並沒有給女人再次反抗的機會,既然已經淋濕了,那就何懼再淋濕的更加透徹,扔掉雨傘,男人將女人橫抱在了懷中,淺笑著:
“你不覺得我們的命運早就交纏在一起了嗎?要不然怎麼會在這墓地相遇!”
雨太大了,她努力的支開美眸,淒涼一笑,“秦天浩,我不欠你的!”
她害怕男人提起那場車禍,提起他的父親,牽連出她的母親。一年前當他決定把她賣掉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說過從此自己便不再欠他任何東西,包括上一輩的恩怨。
男人低頭,瞅了一眼女人泛著青紫色臉,明明就已經凍得不行了,還忘不了跟他頂嘴。
“不是你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閃電劃過天際,直接橫批了下來,陵園內墓碑上黑白照片閃現著恐懼的亮光,隨著閃電消失,隨後是滾滾雷聲,震耳欲聾,她沒有聽見男人說的是什麼,隻看見男人薄唇張開又合了起來。
秦天浩將冷月塞到了跑車的副駕駛位上,如被雨水洗了般的衣服在觸碰到皮質的車座時,水便順著車座流了下來,女人身子窩在座位裏,男人貼心將車內的溫度調到最高,並且將車窗下拉,露出一截縫隙。
在得知冷月患有幽室恐懼症後,他就上網去查看了下,並且記住了所有應該注意的微小細節。
冷月頭朝著窗外,望著整片陵園,大雨滂沱,雷鳴與閃電交加著,就像是世界未日。
見女人沒有說話,沒有反抗,隻是安靜的坐著,男人發動車子,將奔來的十幾個黑衣男人遠遠的甩在了朦朧的後視鏡中,直至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出了天堂河公墓,車速急速增加,在男人眼中早已習以為常,但在女人眼中,此情此景,讓她想到的是那個雨夜。
同樣的雷雨交加,同樣的一部車子,同樣的人,唯一不同的是路徑跟沿途的景象。
車子上沒有被子毛毯之類的東西,他的西裝被他仍在了公墓裏,掃了一眼蜷縮著身子的冷月,在這郊外,他也無能為力。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剛剛想要伸出去握住她的手,他聽見她說:
“這次,還是去夜宴?”
女人看似冷漠淡淡的反問句,聽起來充滿著無盡的諷刺,像一把利劍一樣深深的刺入心髒的吃痛,女人依舊望著窗外,男人將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回,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他承認一年前的自己被怒意衝昏了頭,做了令他至今都感到後悔的事情,當那些傷疤如今被受害人似有似無的再次揭開,如同報應般,無形的打在了他的每寸肌膚上,原來他們之間的回憶,最深刻的隻有對彼此的傷害。
車子降速,沒有聽到男人回話,女人悲涼一笑,她竟然再次上了這輛車,讓他瞧見了自己狼狽不堪落魄的樣子。
車子駛入繁華的商業街,停在了一家品牌服裝店前,因為天氣的關係,店裏提前亮了燈,將裏麵琳琅滿目的衣服更加完美的展示在客人麵前,可惜她隻能從模糊的車窗玻璃中看到那絢麗的招牌。
男人下車,冒著大雨朝著裏麵走去,那間沙龍,冷月並不陌生,一年前老馬帶著她曾經來過,想起之前自己興奮愣然的樣子,她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如今看來,那晚將她打扮成公主的樣子,也不過是這個男人為她跟一航哥下的一個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