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男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直接折射在了他身後的窗子上,與窗外的梧桐樹樹葉相應,陰暗中,恍如死神。
冷月全身打了一個冷戰過後,隨後是全身冰冷,剛剛還心如止水的她,此刻心仿佛要跳出喉嚨般劇烈。
空氣仿佛都被凍結,停止了流動,連呼吸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天浩哥。”
夏雲的撒嬌聲,突兀的格格不入,卻如一道利劍,瞬間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僵局,兩個人都轉頭向著輪椅上的夏雲瞧去。
夏雲微微歪著頭,挑起眉頭,雙手一邊滾動著輪椅的車輪朝著他們駛來,一邊錯愕的問道:
“天浩哥,你找小月姐,是什麼事啊!”
一道亮痕閃過,緊接著是腦子裏咣當的一聲巨響。
掃了一眼仍然安好的坐在輪椅上賣弄著才藝的夏雲,冷月嘴角掛起一絲的無奈。
如果老天您有眼,剛剛就應該劈死這個該死的女人,而不是千方百計的隻會來折磨她。
秦天浩瞧了一眼夏雲,沒有說一句話,瞪著離自己隻有幾米遠的冷月,他已經隱忍到了極點。
樓上傳來腳步聲,秦天浩微微抬頭,憋了眼正在走下樓剛剛洗完澡,依舊是西裝筆挺的夏一航,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幾個大步邁到冷月,握起女人的手腕,就往外麵走去。
“啊——”
冷月感覺自己的手腕仿佛要被捏碎了般,緊咬著下唇,沒讓自己再叫出聲來,望著男人的側臉,淡淡的酒精味道此刻顯得格外的刺鼻,一陣惡心的反胃,湧上心頭,冷月馬上用手遮擋了在嘴上,依舊是幹嘔。
秦天浩站在門前略微停頓,瞅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男人緊蹙的眉頭,黑色的雙眸滿滿的全部都是厭惡,冷月驚慌失措的瞪大眼睛,隻感覺手腕處再次傳來強大壓迫的力道,小手由疼痛,麻木,最後是無知覺。
隻有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她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男人額頭上爆出的青筋,冷峻的臉,寒氣逼人,怒到泛紫的肌理,滾動的喉結,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預示著,今晚這個男人的爆發不會比門外咆哮的老天弱!
“天浩,放開小月!”
身後傳來夏一航似長輩般的勸說聲,卻帶有著些許命令聲,腳步越來越近。
秦天浩沒有回頭,甚至連瞅都沒瞅夏一航一眼,嘴角勾勒出一絲淺笑,拉開夏家大門。
冷風罐體,雨滴伴隨著呼嘯而來的狂風,打在冷月的身體上,臉上,冰涼的疼痛,試著睜開美眸,夜的漆黑,沒有一絲的月光,隻是瞧見遠處逐漸走進的一道道亮光,悶雷壓抑聲。
恍如邁入地獄,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將她拉入地獄的始作俑者。
冷月本能的用盡所有的力量,無論是甩還是推,想睜開秦天浩的大手,無奈一個大力,她被拉入了雨中,聽到門被“砰”的一聲關掉,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隻覺得身子一輕,她被秦天浩跑了起來。
男人眼神凶殘,目視著前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卻讓她有一種想要把她挫骨揚灰的恐懼感,襲上心頭。
“求你,放了我!”
冷月雙手緊緊的扣住男人的脖頸,被雨水打得睜不開眼睛,眯起月牙狀,淚水渾濁著雨水,看著男人冰冷的臉,她懇求,臨界卑微的乞求,乞求這個男人能夠放過她。
聲音顫抖得接近沙啞,秦天浩低下頭,看到女人的低下求饒的悲涼摸樣,隻會令他感到更加的憤怒,心中的一團火更加濃烈。
“叫我放了你,好讓你跟你的一航哥,雙宿雙飛?”
男人的語氣冰冷低沉,在這瘋狂的夜中,如魔鬼般的可怕。
一個跌落,冷月被秦天浩狠狠的塞到了跑車中,還沒來得及坐穩,就頂到耳旁響起發泄般的關門聲,她想去開車門逃出去,還沒等她思想成形,就看到車前一個黑影飛過,然後就看見秦天浩敏捷的坐到了車上,她看到他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冷月慌忙的縮回手,兩隻小手無助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咬咬牙,突然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勇氣,伸出兩隻手,上前竟然握住了秦天浩即將要發動引擎的手。
“求你,放了我,我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自己一個人生活。”
冷月的兩隻小手,搭在男人精壯的手臂上,不敢用一點點力氣,明亮的雙眸裏卸下了她之前所有的倔強。
為了肚子裏那個悲慘的寶寶,她累了,也妥協了,不想在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