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腳痛,淚水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一輛車帶著高亢的引擎聲從身邊飛過,隨即而來的則是帶著某種發泄般的強風,發絲被淚水粘在臉上,然後又被強風硬生生的撕扯下來,她隻感覺,臉上那是如尖刀般劃過般的痛,
站在車旁,望著冷月那纖瘦的背影,明明就是滿目蒼夷,明明就是傷痕累累,卻還要故作堅強,故作鎮定,走得那麼無所謂,那麼風塵仆仆,夏一航緊握的雙拳,又緊了緊,能聽得到關節間的清脆響聲。
一拳狠狠的砸在車身上,車子發出報警聲,夏一航暗暗罵道:
“真是懦夫!”
這一次,他無論無何也堅決不能再放手!
手臂一用力,身子一躍,跳上車,發動車子,猛踩油門,車子一個拐彎,直接橫著停在了冷月的麵前。
看到夏一航一臉嚴肅的神情,冷月馬上一個轉身,別過頭,她絕對不能讓夏一航看到現在狼狽的自己。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嗬....嗬...
看著手上微微帶著黑色的淚水,冷月哽咽得無奈的笑了出來。
手腕一個吃力,她被夏一航拉到了他的身前,明知道狼狽,明知道淒慘,但她還是仰起頭,迎了上去。
“一航哥,放我走..我求你。”
冷月的聲音果決中帶有一種沙啞,沒有哽咽的痕跡,但卻很悲涼。
夏一航一隻手搭在冷月的肩上,一隻手從西裝兜裏掏出白色的手絹,輕輕的為冷月擦掉臉上被淚水弄花的妝容,沒有一絲的表情,微微低眉,對上冷月倔強的美眸。
“給我一個放你走的,理由!”
“因為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
話幾乎是沒經過大腦般的脫口而出,冷月緊緊握住粉拳,盯著眼前這個細心的男人,並沒有因為她說出的這句話有一絲的驚訝,反而嘴角勾起了一個柔和的弧度。
“我知道!”
夏一航之所以說的淡然,坦然,是因為第一次在白色帝國,他站在二樓看著跟隨著秦天浩翩翩起舞的冷月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所以他才會去勸冷月要好好的跟秦天浩溝通。
在不自覺得徹底拒絕了夏一航後,她的心情頓然變得輕鬆了起來。
她到底喜歡過夏一航沒有,到底他對夏一航的感情是什麼,這些問題,冷月從來就沒有想過,她隻是知道夏一航是她很重要的一個人,當那句話脫口而出之時,她才恍然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答案。
夏一航,在她冷月的心中隻是兒時的一個給過她希望的大哥哥。
一輛大車從兩人身邊駛過,夏一航本能般的將纖瘦的冷月拉入了懷裏,手輕輕的撫在冷月輕柔的發絲上,不管她是否喜歡他,他都會想要去保護她,不想再看到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寒。
沿海的國道上,遠遠望去像是一對情侶深深的相擁在一起,天空的遠處閃過微微的一道明亮細線,隨即而來的是悶悶的雷聲,從遠至近,越發沉重。
在溫暖的懷中清醒,冷月微微推開了夏一航的身體,抬起頭,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夏一航說:
“丫頭,你不會想被淋雨吧!”
聽著夏一航恢複到原來的稱呼,叫她丫頭,感覺很親切,也很自然,冷月沒敢看夏一航的雙眸,而是盯著夏一航白色西裝上她剛剛不小心弄上去的淚痕,重重的點了下頭。
夏一航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按下跑車裏的一個按鈕,從跑車的後麵緩緩升起一個車頂,慢慢向前延伸,冷月抬起頭,仰望著車子如變形金剛板在完美的完成一次變形任務。
待夏一航發動引擎之際,車子也完成了它的改造。
散發著藍寶石光澤的法拉利跑車,沿著灰白色的沿海國道,絕塵而去,灰暗的天,遠遠看去好似一幅孤寂的油畫。
油畫漸漸被雨水浸濕,顏色墨汁慢慢暈染開來,變得抽象,迷茫。
細細的雨珠逐步的覆蓋住整個玻璃車窗,一眼望去,外麵的世界都在模糊的折射中,如冷月現在的心情一樣,那麼扭曲。
古韻風格的夏家在雨中更顯得朧朦,在梧桐樹下,恍如世外桃源。
夏一航脫下外套,將西裝外套披在了冷月的身上,然後獨自下車,冒著大雨,跑進了夏家。
冷月手撫了下肩上的白色西裝,看著雨中已經為自己付出那麼多的那個背影,她有的除了歉意外,就是對自己深深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