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和符彩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所有的東西?那個日記本裏有整個遊戲的全部秘密?”
我忍不住追問道。
這件事情是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難怪那個老人說我想要的東西都在那個日記本裏,也難怪拿走日記本的那個人說,我會找到我想找到的東西。
有這個日記本,他們說的確實沒有一句話是假的。
就在我這一晃神的工夫,向導已經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樣坐在了地上。她身後是洞開的房門,我向裏看了一眼,裏麵和我上次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淩亂得看起來過於擁擠,簡直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地方絕對是對潔癖和強迫症的嚴峻考驗。
我和符彩雲對望了一眼,同步攙起向導,向房門內走去。
我們前腳剛剛踏進房間,一陣嘈雜的電流聲就突兀地響了起來。
三個人幾乎是同步轉過臉,朝著電流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見書架深處,一台迷你版電視機自動開啟了,屏幕上正泛著一片白花花的雪花。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向導,卻見她臉上根本就沒有更多的表情,就好像對這件事情全然不知情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問道。
向導壓根兒就跟沒聽見一樣,完全不搭理我,隻是聚精會神地看著那台電視機。
我並不知道她現在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我隻是看見,那雙眼睛裏漸漸有淚水盈了起來,在電視屏幕光線的映射下閃閃發亮。
“這是我小時候,家裏那台老電視機……”她看得很專注,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滴下來也沒有察覺,眼睛在流淚,嘴角卻帶上了一點點懷念的笑,“這麼多年了,我以為這些東西早就沒有了……”
向導看著那台老電視機,一瞬之間,滿心酸楚。她一直以為老人已經鐵石心腸,對所有人都隻有交易,對整個世界都隻有不懷好意。可是這時候突然又發現,並不完全是這樣,至少現在看來,他心裏還有留下了一些位置,是給那些曾經存在與生命中的美好……
這個發現讓她已經瀕臨絕望的心又產生了幾分希望,讓她覺得這一切還有回圜的餘地,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得幹渴到快要死去的人,突然發現了一汪泉水,一片綠洲……
我和符彩雲都隻能站在旁邊,看著向導一個人呆呆看著那個一直翻著雪花的屏幕,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即便是很羨慕父母與子女間,那種打斷骨頭連著筋的羈絆,我卻也很明白,我和符彩雲,我們是沒有這樣的機會,在生活裏再見到自己的父母的。
更何況,在這麼一個本來就詭異的地方,那麵突然亮起來的屏幕,實在是一個詭異的存在。我一直盯著那晃動的雪花看,冷不防,那雪花上突然出現了一片影像。
一直盯著畫麵的向導尖叫了一聲,而我立刻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兩隻小手緊緊地箍住了。
屏幕上陡然出現了今天的日期和準確時間,看起來像是接通了午間新聞。
向導起初被嚇了一跳,這時候一看午間新聞,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爸爸他……每天都有看新聞的習慣……”她哭著說道,抽泣得越來越厲害,而付彩雲大概是受到了她的影響,也跟著哭了起來。
“爸爸媽媽……”符彩雲一邊哭,一邊小聲地喚著,聽得我一陣心疼。
屏幕上的確已經開始播報新聞,我將符彩雲的手從我胳膊上掰下來,把人整個攏到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本市之前爆發的僵屍潮,近期又有了新的發展……”
電視裏播報出來的新聞,迅速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聽著這裏的消息,我的大腦也開始飛快地運轉起來。
這裏現在收到的新聞無疑說明,我們現在是可以和外界聯係的,或許每天隻有播報新聞的這一段時間。然而我的手機並不在身上,仍然沒有辦法和外界聯係……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向導突然又尖叫了起來。那種巨大的聲浪,刺激得我整個人都是一個哆嗦,下意識朝她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我也頓時驚呆了。
屏幕裏正在播放記者現場發來的報道,而畫麵裏那個須發皆白,兩眼無神,身上還長著屍斑,漫無目的晃蕩著的,正是我之前在這個屋子裏見過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