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我兒子。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老鬼頭的兒子有些尷尬,把小娃娃抱在懷裏,低聲對他說,“平娃子,你別亂說話,叔叔們問的事情,可不能隨便亂講的。”
小娃娃被他老子抱在懷裏,卻有些不開心,嘟囔著:“我真的見過嘛。”
好像有門?
我伸手示意老鬼頭的兒子不要說話,把身子湊到小娃娃麵前,盡量讓自己的笑容更和煦一些,看著他說道:“小朋友,那你能說出和爺爺做生意的人,長什麼樣子嗎?”
“記不得。”小娃娃搖搖頭道。
他的話讓我們幾個神情一滯,隨即有些苦笑,也是,畢竟隻是個三四歲的小娃子,哪裏能記得住隻見過一麵的陌生人長相?
就算他記得,他也描述不出來啊。
難道老鬼頭這邊的線索,就這麼中斷了?
就在我們心裏泛起這樣的念頭時,小娃娃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們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個人遞給爺爺一大捆紙,唔,我看到上麵有一個很好看的圖案。”小娃娃吮吸著手指,奶聲奶氣地說道。
陳家的人立刻動員起來,很快就找出紙和畫筆,讓小娃娃把他見到的那個圖案畫了出來。
十幾分鍾後,我們帶著這個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的圖案,行馳在回市裏的路上。
在車上,麥建國仔細地打量著手裏的圖案,好半晌,才不太確定地說道:“這個圖案,看著有點像是商標。”
“我覺得也是,從這個圖案入手的話,沒準真能找出那個把資料給老鬼頭的上線。”我點了點頭道。
降頭師那邊的人,如果要讓老鬼頭散布消息,肯定不可能隻給他一張照片。
混古玩這個圈子的,尤其是老鬼頭這樣的文物販子,哪個不是人精?一張照片就像讓這些人精給自己賣力,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小娃娃看到的那捆紙,多半就是上線交給老鬼頭的相關資料,讓他相信楚王墓的存在,當然,重點是四羊青銅方尊的存在。
既然是資料,那麼上麵就不太可能很突兀地出現圖案,唯一的可能是,紙上印著商標。
小孩子的記憶雖然不靠譜,但是他們對一些大人容易忽視的東西,比如某個讓他們印象深刻的圖案,會記得特別清楚。
我們都相信,老鬼頭的孫子畫的圖案,是確實存在的。
所以現在隻有一個問題:這個印在紙上的圖案,究竟是紙張本身的品牌商標,還是來自其它地方,比如某個公司的商標?
很多公司都會在自己公司的公務紙上印上代表自己公司的商標,這是一個很常見的舉動,並不是小概率事件。
我們先把黃三送回了家,並讓他帶著家裏人暫時去投奔親戚,等整個事情結束後,接到我們的通知再回家。
和四羊青銅方尊有關的吳胖子、老鬼頭都死了,黃三也是最初知情的那一撥人,降頭師那邊未必會放過他。
我雖然對這些地耗子沒好感,但總不能看著他去死。
至於麥建國那邊,他是後來才跟吳胖子接觸,中間還隔著老鬼頭這一層,估計是問題不大,不過出於安全起見,我還是讓他給呂萍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最近這段時間先去麥母那邊住一陣子。
至於麥建國,橫豎一直跟著我,倒不用特別安排。
回到長沙,齊燁寒帶著圖案先行離開,他在長沙的人麵可比我廣多了,主動承擔了找人處理圖案的事情,讓我和麥建國先在家等消息。
我倒樂的清閑,揮揮手送走他,帶著麥建國先回我家。
不過麥建國這老小子倒是有些嘀咕,拉了拉我的衣服袖子:“老王,你這位戰友有些神通廣大啊,警察證借得到手,這會也能找人幫我們比對圖案。商標這事,得找工商局的人幫忙吧?”
“你這戰友的家裏,是不是有什麼背景?”麥建國八卦道。
“嘿,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這可是小平同誌說的。”我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我和齊燁寒是在部隊裏一起出生入死的鐵子,在彙集全國精英的特戰部隊,咱們不興什麼家室背景這一套,看的是誰本事大,誰重戰友情。
再說了,小寒子能幹一些有什麼不好,正好讓錚大爺輕鬆一點,不然跑腿的活誰幹?
懶得理會中年八卦男麥建國,我徑直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