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永遠的家(1)(2 / 2)

“高寒哥,你猜我剛才在後院裏看見什麼了?”甄琴嗬嗬笑著坐到我身邊道,我在我碗裏夾了一塊羊肉塞進甄琴嘴裏,“好吃麼?”甄琴看著我,一邊吃著嘴裏的羊肉,一邊不停地點頭。然後轉身跑到灶台把母親盛好的羊肉端過來,雅魚端著碗看著甄琴的碗,撇著嘴對母親道:“幹媽偏心眼,我怎麼看甄琴碗裏的肉比我的多。”

“都一樣,幹媽不偏心眼,鍋裏還有很多,夠你吃好幾碗的,這個丫頭心眼就是多。”一邊收拾鍋台一邊笑著說。

吃完飯,我和甄琴、雅魚坐著銀行的車去了一趟徐開斌的家,第一次去許開斌家還是上初一的時候,那是夏天的某一天,徐開斌帶著我去的他家,我們是從鄉政府門前我們的中學出發的,憑著我的記憶,我相信從當年的那個中學我可以找到徐開斌的家,我讓司機把車先開到鄉政府中學,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鍾,司機把車停到了鄉政府中學門口,我看了一眼煥然一新的中學大門已經跟五六年之前大不一樣,變得很陌生,闊氣得讓我完全找不到我們那個時代的影子學校門前那個寬大的操場上光禿禿的,隻剩一個有點殘疾的籃球架孤零零立在操場的一端。唯有學校大門西麵的門店,一家書店的店麵牆上還有火柴盒文具的卡通漫畫依稀可見,那是王軍的痕跡,由於時間處於寒假,書店的門是緊閉的。我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走到書店門口,自己掏出香煙,點燃,那個年代的那些事情還有那些人好像已經有點想不起什麼了,

那是一個已經結束了的年代。

甄琴和雅魚站在我身旁,“我就是從這裏開始的,當時和你姐,徐開斌還有叫楊海,趙進,王君的人,一起糊裏糊塗地從這裏開始的,”我一邊吸煙一邊說。

“那其他幾個人呢?”雅魚問道。

是啊,其他的幾個人呢?我也不知道其他的幾個人呢?時間的恐懼在我心裏縈繞不絕,人呢?我去哪裏尋找。

是分分合合組成了我們人生的悲歡。悲何懼、歡何幸?人生其實需要的是一邊生活一邊遺忘。

“我也不知道,也許他們都在天涯海角。也許他們也在我心裏,在天涯海角的他們是最真實的,在我心裏的那部分隻能是斷斷續續的回憶,還沒有這牆壁上繪畫清晰了。”

“這幅畫是我的一個叫王君的同學畫上去的,那家夥在繪畫方麵是有天賦的,也許他現在已經是個畫家了,也許他現在正在耕地裏播種小麥。生活具有無法複製的獨一無二性。羨慕不得、嫉妒不得、笑不得、哭不得、隻能一天一天腳踏實地度過。看得見的和看不見的都是真實的。”我說完,甄琴和雅魚默默地陪著我鑽進汽車。

我們在一塊偌大的耕地裏找到了徐開斌的父母,都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辛苦了一輩子,他們的身體已經被過度的勞作損壞的很嚴重,父親的腰已經挺不直了,母親不停的咳嗽。他們為人父母,可是現在人已不再。

“要說以前,我還指望徐開斌能給我們養老,看現在這個狀況,他不需要我們養活他已經很不錯了。”徐開斌的父親對我道,我看見他說話的眼神幾乎都是無望的蒼茫。